辛小雅自是知道老夫人這個問話的重要,此時的她顧不上羞澀,她莊重地點頭,說:“我願意的。你知道嗎?就因為偶爾的相遇,我苦苦等了建峰七年,可是這七年來無論我是多麼的努力,我都走進不了他的內心深處,我知道在他的心裏,隻有雪涵姐,不可能再也他人。可我不在意這些,我願意就這麼一直等下去,直到所有的鮮花都凋謝了,所有的河流都幹枯了為止。我想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命運既然安排了我和他相識,那就有他的理由。從知道雪涵姐犧牲的那一刻起,就更堅定了我等下去的信念,我對命運說,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做陳建峰的妻子,讓我做小思涵的母親,讓我好好愛他,好好愛思涵。告訴老夫人,即便我與陳建峰真的無緣,我也會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愛護思涵。”
吳巧巧為之感動,說:“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思涵一見你,就和你特別親近了?”
“為什麼?”
“因為對於愛,你和大小姐一樣執著,從你的身上,我能看到大小姐的影子,那就是愛我所愛,無怨無悔。”
“真的嗎?”
“真的!”吳巧巧輕輕地點頭。
辛小雅搖頭,說:“我豈能與雪涵姐姐等同,也許在建峰的心裏,我不及雪涵姐姐的十分之一,要不然,他也不會對我如此的熟視無睹。”
吳巧巧搖頭,說:“我想這麼多年了,對陳先生,你同我一樣了解,對於你所做的一切,他不可能做到熟視無睹,要不然以他的性情也不可能對你避之三舍,我相信總有一天你和他會終成眷屬的,不隻是我,大家都這麼認為。”
辛小雅問:“會嗎?”
吳巧巧點頭,時候:“會!”
辛小雅問“不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吳巧巧說:“不是!”
對於這,辛小雅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自信,她苦笑,說:“可是無論我是多麼的努力,建峰好像都不為所動,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老夫人說了,這種事情,由不得他。”
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吳巧巧轉身,從雪鐵龍的後座拿出一個包裹,交給辛小雅:“老夫人讓我將這個交給你。”
辛小雅不明就裏:“這是什麼?”
吳巧巧輕輕一笑,說:“你現在別急著打開,等會回去再看,我想你會慢慢地領會到老夫人的良苦用心。”
吳巧巧上了汽車,雪鐵龍啟動,一眨眼消失在漫山遍野都是金黃的山中,車輪卷起一地的落葉,這是收獲的季節,可自己七年的等待,會等到自己想要的收獲嗎?陳建峰,七年的時間即便是堅冰也早已融化了,即便是鐵棒也該磨成針了,難道你的心裏就沒有一丁點的喜歡和愛?
辛小雅回到閣樓的住處,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
竟然是一件大紅的旗袍,光滑的綢緞,大大的中國紅,綢麵上是一朵朵或含苞或怒放的黃色的玫瑰,小小的,很是精致,又不事張揚。辛小雅坐在自己的房間裏,看著眼前的這件旗袍,一時有些癡了。她磨砂著光滑的綢緞,一時心馳神往,這種大紅的旗袍,最適合什麼樣場景下穿,婚禮。要是自己能穿著這樣一件大紅的旗袍和陳建峰拜堂成親,那會是一種怎樣的幸福啊。
辛小雅還是有些不太明白,老夫人讓吳巧巧將這樣一件大紅的旗袍交給自己,到底是何用意?這樣的一件旗袍,有什麼樣的意義存在?它對陳建峰究竟意味著什麼?老夫人是不是慫恿和暗示自己,穿上這件旗袍,突然出現在陳建峰的麵前,給陳建峰一個意外的驚喜?
辛小雅百轉千回,她換上旗袍。小鏡子裏,一個妙人兒凹凸有致,顧盼生輝,這是自己嗎?在北京,辛小雅不是沒有穿過旗袍,可那時的辛小雅是青澀的,沒有現在這般成熟,那時的旗袍穿在身上,盡管美麗,但是哪裏有現在這般“嫵媚”。盡管辛小雅覺得嫵媚和妖豔有些等同,不適合用在她這樣一名八路軍女戰士的身上,但這一刻,辛小雅就是覺得鏡子的自己隻能用嫵媚來形容才是最恰當不過。
辛小雅心想,如果用玫瑰來形容女人,那麼這刻的自己該是最燦爛的一朵。不是因為美貌,而是因為穿上這件旗袍的自己,這一刻心裏滿滿地都洋溢著愛和幸福。這種心情,真是無與倫比,燦爛而美麗。
可是再怎麼燦爛,也得有展示的機會啊。自己是八路軍戰士,不是達官顯貴家的闊太太,自己怎樣才能讓陳建峰見到一身大紅的旗袍,千嬌百媚的自己呢,難道讓自己就這麼穿著一件大紅的旗袍,在辦事處裏晃來晃去,讓同誌們看到,豈不會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