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峰打馬來到村中。彭流斌手握瓷缸、麵帶微笑的遺體從廢墟中被刨了出來,陳建峰麵對彭流斌的遺體,莊重地敬了一個軍禮,胡長發拔出駁殼槍,朝天就是二十響,為彭流斌送行。
陳建峰命令胡長發,即刻上縣城,買一口上好的棺材,將彭流斌的副官釋放,讓其護送彭流斌的遺體回太原安葬。
胡長發有些遲疑,他說:“司令員,這合適嗎?”
陳建峰眼一瞪:“怎麼就不合適,他彭流斌是抗過日的,是英雄,老子敬重他是條漢子,厚待他,有何不可。鄧政委要批評也是批評我,與你胡長發何幹,趕緊的,給老子上縣城找棺材去。”
胡長發不敢再言,翻身上馬,往屯留縣城而去。
彭流斌被八路軍圍在吾元的消息傳到長治,史平波多少有些兔將死狐也悲的淒然,史平波再也呆不住了,知道隻要彭流斌被殲,自己再怎麼向閻錫山請求支援,此時的閻錫山也不會顧及自己,彭流斌部是閻錫山的精銳,打了無數的大仗惡仗,試想彭流斌四萬人馬在晉南折騰了不到十天就被八路軍絞殺得幹幹淨淨,再派部隊,豈不是送肉上砧板,挨個送給八路軍收拾。史平波自然不願坐以待斃,前幾天,彭流斌讓其兵出長治,南北夾擊,史平波虛晃一槍,拍拍屁股就走,現在逃命要緊,必須趕在彭流斌被八路軍完殲之前逃命。史平波也就顧不上那麼多,史平波知道大事不妙,沒有了援軍,此時還留在長治這座孤城,無異於待宰的羊羔,史平波這回倒是幹脆利落,見八路軍的主力都在長治以北,命令郭天等師,立馬出發,趁天黑往南逃竄。
史平波這回拚了老命,以一個師將圍城的縱隊拖住,帶著另外兩個師突出八路軍縱隊的包圍,往南逃竄。
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二天。軍區司令部給各縱隊下達追擊命令:宜將奮勇追餘寇,一舉將史平波部消滅。
各個縱隊爭先恐後,朝南追擊,第三天,蔣民雲旅首先將郭天部攔截在沁水縣城以北的山區。這時的戰鬥已經沒有什麼章法可言,晉綏軍隻求逃命,根本就無心抵抗,晉綏軍就比誰跑得快,誰落在後麵,誰自尋倒黴。
蔣民雲一個衝鋒,落在後麵的是郭天的一個團,全團士兵在攻勢如虹的八路軍麵前,草草放了幾槍,就舉著雙手投降。等到陳建峰率著胡長發的警衛團趕了上來,但見山穀裏擠滿了近二千投降的晉綏軍。
陳建峰向來隻敬重彭流斌這樣的對手,對史平波這樣的怕死之徒,了無好感,對不經抵抗就舉手投降的士兵同樣了無興趣,麵對這些一槍未放就舉手投降的晉綏軍,陳建峰命令部隊,將俘虜交給地方,至於將俘虜補充進縱隊,陳建峰更是沒有興趣,這樣的孬兵,陳縱不稀罕。
跟在陳建峰身邊警衛團副團長郝建虎有些奇怪:“長官,不,司令員,這次不收編了?”
陳建峰笑,說:“收編過屁,你以為他們都像你們二營,這樣的一群慫兵,我要了何用。”
胡長發笑,說:“老郝,你以為我們陳縱誰都要啊,跟你說了,陳縱的兵個個以一當十,警衛團就更不用說了。”
郝建虎憨憨一笑,摸摸頭。
什麼時候警衛營擴編成警衛團了?又從哪冒出一個郝副團長?有緣由。
前天吾元之戰掃尾,彭流斌的警衛團殘存的三百餘人盡管戰至彈盡,卻一直不肯投降,麵對潮水般而至村中的八路軍戰士,三百餘人手拉手,將彭流斌葬身之地團團圍住,沒有一個舉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