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峰說:“你中島不是懸賞五百兩黃金取我陳建峰的人頭麼,現在我陳建峰主動到長治城來了,你中島有沒有能力取我陳建峰的人頭是一回事,但五百兩黃金得給我。”
戰士們一聽,司令員說的是這事,都笑,異口同聲,說:“不錯,中島,先別忙著死,你死之前得先把欠我們司令員的黃金給清了。”
胡長發苦不堪言,心說司令員臨時加戲,想死還不成,還要黃金,這戲沒法演,但他不能冷場,隻能接著往下胡捏,他放下戰刀,翻著口袋,說:“將軍閣下,我已經戰敗,已經身無分文了,陳將軍還是讓我死了吧。”
陳建峰說:“我看你是貪汙了,說,有沒有偷偷將懸賞我的黃金運回日本。”
胡長發被逼得沒法,隻得點頭,說:“我是將懸賞將軍的黃金私底下運回日本了,讓家裏給娶了一個小老婆。”
“就知道你中島一肚子的壞水。”陳建峰說。
“我該死,不該將將軍的黃金拿回日本去討小老婆,小老婆生的孩子肯定沒有屁眼。”胡長發接。
陳建峰眼一橫,說你中島都快死了,家裏討的小老婆你見都沒有見過,哪裏來的孩子,隻能是野種。胡長發痛哭流涕,說拿了將軍的黃金,生了個野種,丟人丟到家了,還是讓我死了吧。
胡長發心想早死早了,這戲沒法演。李宇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台下的戰士卻看得起勁,都說陳建峰演得好,要是司令員拿一把關二爺的大刀,將中島一刀砍了,那就更過癮了。
陳建峰繼續在台上天馬行空,陳建峰袖子一挽,興致勃勃:“媽的,看來,老子得打到日本去,把我的黃金要回來。”
陳建峰朝台下一揮手:“同誌們,打到小鬼子的老巢去。”
戰士們齊聲呐喊,助興:“是!”
陳建峰一叉腰:“他奶奶的,趙熙海,給我把重炮架起來,給我把小鬼子的狗皇帝轟出來,中島欠債,狗皇帝還錢。”
戰士們笑茬了腰,連李宇彬都忍俊不禁,這戲讓陳建峰這麼一改,倒也精彩紛呈。胡長發隻求死,連連說:“既然將軍閣下的金子有了著落,那我還是自盡,以贖我在中國犯下的罪孽吧。”
沒想到陳建峰還是不肯讓“中島”自殺,把手一伸:“把刀給我。”
陳建峰要刀,胡長發不敢不給,他把手中的木刀遞給陳建峰。心說,刀給你了,我怎麼收場啊。
陳建峰說:“讓你中島自殺簡直就是便宜了你,得由我陳建峰將你的狗頭砍下來才算痛快。”
陳建峰朝胡長發的後頸劃拉了一下,然後一刀砍下去,胡長發一看陳建峰已經入戲,是真砍,雖然是一把木刀,真要砍在脖子上隻怕二三天都得斜著脖子,胡長發機靈得很,陳建峰的刀還沒有下來,胡長發就已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裝死了,陳建峰“咦”了一聲:人呢。
裝死的胡長發說:“將軍神勇,刀風就可殺人於無形,我中島已經死了。”
陳建峰遺憾:“媽的,這就死了,你中島怎麼這麼不經砍。”
身邊的才旺見機行事,將自己扮日本兵戴在頭上的一個鋼盔往胡長發前麵一扔,鋼盔在台上滾動了幾下,這出戲才算收場。
台下掌聲雷動。
陳建峰事後意猶未盡,問李宇彬:“我這戲演得怎麼樣?”
李宇彬笑,答非所問:“我終於明白鄧政委為什麼說你小子喜歡天馬行空,一出戲,劇本在哪明擺著,你都可以將戲演成這樣,看來根本沒有什麼可以約束你。”
陳建峰笑,說:“這就是創造性思維,我陳建峰要是什麼都按條條框框來,哪能戰無不勝。”
李宇彬看了陳建峰一眼,心想這一點,倒是和鄧政委所言一致。李宇彬自然不會將鄧政委對陳建峰的評價告訴陳建峰,免得陳建峰得意洋洋,尾巴一翹,又不知搗騰出什麼名堂出來。
陳建峰還在想著演戲,說李宇彬下次再讓宣傳處的同誌寫劇本,就先寫活捉閻老西,再寫活捉蔣介石。
李宇彬笑,說:“都知道你說過,即便在華容道上遇上蔣介石你也會學關二爺,將蔣介石放了,現在改主意了?不放了?捉了再說?”
陳建峰哈哈一笑,說:“放!怎麼不放!”
李宇彬笑,說:“那你還怎麼捉?”
陳建峰笑,說:“我就想問問校長,都打了這麼多年內戰了,百姓都想過安穩的日子,校長怎麼就不能順應民意,國共兩黨就此握手言和,偃旗息鼓?”
李宇彬笑,說:“這個還真是隻能由你去質問蔣介石。”
陳建峰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