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峰手一伸,這一次胡長發沒明白陳建峰要什麼,他問:“司令員,你要什麼?手槍?”
陳建峰笑著搖了搖頭,卻是要香煙。胡長發奇怪,說:“司令員,你不是一直不抽煙的麼?”
陳建峰笑,說:“這次不一樣,勝利之煙焉有不抽之理。”
誰都知道陳建峰不抽煙,但不代表康平就不會給陳建峰送煙,前幾天,首戰勝利,康平收到康健上繳的“飛鷹”牌香煙,也是一樂,心說這不是咱陳旅生產的香煙麼,怎麼在遼西也能見到?當年晉東南周邊的小鬼子愛抽“飛鷹”牌香煙不足為奇,而遠隔千裏之外的國民黨軍也抽“飛鷹”牌香煙,這還真是有些稀奇,康平如獲至寶,興衝衝地抽了起來。康平不吃獨食,盡管知道陳建峰不抽煙,但在前幾天陳建峰召開圍殲敵第49軍的作戰會議時,康平順便送給陳建峰幾包“飛鷹”香煙,讓陳建峰看個稀罕。
陳建峰當時一看到是“飛鷹”牌香煙,也是倍感親切,嗬嗬一笑,讓胡長發先行保管。陳建峰當時還很是遺憾,說自己在晉東南養了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到頭來便宜了陳賡他們,現在連遼西都能買到“飛鷹”牌香煙,不言自明,陳賡他們現在的日子肯定過得有滋有味,紅紅火火,陳賡和楊淮一個德行,動不動就敲他陳建峰的竹杠,還非茅台莫屬,自己給了陳賡他們這樣一隻會下蛋的金雞,那陳賡得請自己喝多少的酒啊,隻怕一輩子都不夠。
陳建峰那天還命令機要員給陳賡發明碼電報:飛鷹下金蛋,陳賡不許耍無賴,拿酒來。
陳建峰這份電報純屬調侃,是在緊張氣氛下的一種自我放鬆,既然是明碼電報,敵我雙方都有接受到。範漢傑的監聽機構監聽到陳建峰的這份電報,如獲至寶,還以為陳建峰的這份電報暗含密文,左破譯右研究,終究是不得其解,隻得將這份電文,原文不動地抄送範漢傑。範漢傑自然也是隻能對著這份奇怪的電報發愣,他想陳賡也到東北來了?這麼重要的情況,怎麼毫無風聲?這共產黨的保密工作就是比國軍厲害。
而民主聯軍的總司令部,林彪也注意到了這份電報,二號首長好奇地問林彪這份電報陳建峰想表達什麼,林彪一笑,說沒有任何意思,這是我兩位陳兄忙裏偷閑,相互調侃呢。
此時,胡長發一聽陳建峰竟然要抽“飛鷹”香煙,趕忙從兜裏掏出一包煙,遞給陳建峰一支,陳建峰一看香煙已經開包,一包煙沒有了幾支,笑罵:“媽的胡長發,讓你收著你倒好,竟然占為己有,是不是見老子不抽煙,就成了你的了。”
胡長發嘻嘻地笑,說:“司令員,你要是再晚二天開口,估計就沒有你的分了。”
陳建峰笑,說:“我記得你以前不抽煙的,你什麼時候抽上了。”
胡長發笑,說陳建峰每次讓自己給主席送煙,他一看陳建峰每次都是大包的送,這麼多煙,主席豈能一次性抽完,黴掉了豈不可惜。胡長發於是每次就截留了幾包,一來二去,胡長發就抽上了。
陳建峰罵:“媽的,你小子是越來越大膽了,連我送給主席的物資你都敢截留。”
胡長發笑,說:“誰讓我跟司令員這麼久,耳聞目染,膽子不大也大了,現在誰不知道,司令員是陳大膽,胡長發是胡二膽,和你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胡長發給陳建峰點燃了煙,陳建峰抽了一口,辛辣無比,不由地咳嗽了一聲,陳建峰笑,說:“抗戰時市民們自發地抽‘飛鷹’牌香煙是為了支援八路軍抗日,那現在連國民黨軍的士兵都愛抽‘飛鷹’牌,我還真有些不明白了,這煙如此辛辣,不柔和,怎麼抽的人反而越來越多?”
胡長發笑,說:“司令員,這你就不懂了吧,士兵們愛抽‘飛鷹’牌,還就是喜歡這種辛辣勁,抽一口,嗆得衝頭,提神。”
“飛鷹”牌之所以辛辣,是因為晉東南一帶的田地種出來的煙葉隻能是這個味,沒想到誤打誤撞,反而成了每天在生死線上打滾的士兵的最愛,屬無心插柳柳成蔭。
陳建峰嗬嗬一笑,說:“告訴朱有良左錫林他們,今後但凡繳獲了‘飛鷹’牌,都上繳幾包。”
胡長發自是樂意,這上繳的煙還不是他抽為主。他興衝衝,連連說好。
沒想到這回胡長發空歡喜了,想一天到晚抽免費的香煙,哪有這樣的好事,陳建峰不準備讓胡長發如願。陳建峰看著漸漸西沉的夕陽,說:“小胖,和你商量一件事。”
胡長發笑,說:“我胡長發惟命是從,你司令員說什麼就是什麼?”
“真的?”陳建峰似笑非笑。
胡長發一看陳建峰的表情,暗叫糟糕,剛才這話說滿了,他見機行事:“當然了,具體的事情得具體分析,我們共產黨員堅決執行上級的命令是一回事,不盲從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