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日月新天(2)(2 / 2)

陳建峰淚如雨下。

胡長發才旺嬸子和其他警衛戰士都沒有近身,隻敢遠遠地站著。

陳建峰不知道自己在徐雪涵犧牲的桃林前默立了不久,直到他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陳建峰才慢慢地走向徐雪涵的墓地。

墓地在桃樹林之後的半山腰,冬暖夏涼,水淹不著,南方的墓地都是坐北朝南,而徐雪涵的墓地卻是坐東朝西,西麵有什麼,陳建峰明白黃維此舉的用心,因為那時的紅軍就在西北的雲貴一帶,他陳建峰在西,黃維還真是用心良苦。

陳建峰一步步走向徐雪涵的墳墓,胡長發和才旺都知道此時不便打擾陳建峰,都站在原地,沒有跟上去,隻是默默地看著陳建峰朝半山腰走去的背影沉默不語。

陳建峰走過桃樹林,踏著一地的青青小草走在上山的小徑上,小徑悠悠,間或有黃燦燦的野花在雜草中開放。徐雪涵愛花,但這一次陳建峰一路並沒有采摘路邊的野花,他從心裏感謝這些小花,正是因為有了這些小花的陪伴,長眠於此的雪涵才不會那麼寂寞吧。

徐雪涵的墳墓前一左一右栽著兩棵鬆柏,墓前鋪滿了鵝卵石,有碑,上書“陳氏徐雪涵女士之墓”,一看就是黃維的筆墨,墓碑前還殘存有香火的餘燼,想來是清明之時,黃鱔口的鄉親們前來祭掃過。

陳建峰步履闌珊地走到徐雪涵的墓前,看到墓碑上“陳氏徐雪涵”那幾個字,陳建峰心如電擊,雙腳一軟,跪倒在地:“雪涵,我回來了。”

“你知道嗎?為了這一天,我整整期待了十四年。”

陳建峰再一次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伏在墳堆上嚎啕大哭。

哭聲傳到山下,才旺看著胡長發:“怎麼辦?”

胡長發說:“讓他哭吧,積攢了十四年,也該讓他宣泄了。”

山腰上,陳建峰在向徐雪涵述說分別後的情況:“雪涵,對不起,我又結婚了,是在重慶徐府,咱爸咱媽的麵前拜的堂成的親,也算是完成了你的一個心願吧,她叫辛小雅,和你一樣善良,對了,我和小雅有了一個孩子,是男孩,我們共同的兒子,叫陳明達,虎頭虎腦,性格死強,這一點很像我。還有一件事,爸爸媽媽在兩年前去了美國,大哥不願參加內戰,也一同去了。”

陳建峰說:“雪涵,你知道嗎,我們走了一年,才走到延安,建立了新的根據地,然後打了八年的抗日戰爭,又打了四年的解放戰爭,現在東北解放了,北平解放了,江浙滬也解放了,一個新的中國就要誕生了。還有當年的毛委員成了我們黨的領袖,成了毛主席,就是他帶著我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走向新中國。”

說完家事國事,陳建峰掏出徐雪涵送他的口琴,悠揚的琴聲在山穀間盤旋,正是那首《十送紅軍》。

風格除了哀怨,還有激昂,不同於陳建峰以往的風格。

日落西山。

陳建峰和胡長發抬起那隻裝殮有徐雪涵遺骸的瓷壇,高喊一聲:“雪涵,我們回家,回陳家灣。”

聲音響徹山穀,驚起飛鳥無數。

開國在即,就在陳建峰準備帶著徐雪涵的遺骸繼續南征之時,軍委的電報到了,軍委讓陳建峰將工作暫時交接,即日啟程到北平,參加即將到來的開國大典。

湘南以及廣東廣西還未解放,戰爭仍在繼續,將領們都在一線作戰,此種情況下,陳建峰想在開國大典上組成將軍方陣的想法就顯得不切實際。陳建峰遠在江西,自然也不可能去找毛澤東提什麼建議,軟磨什麼,他現在的心思都放在了從江西揮師西進,策應林彪發動衡寶戰役之事上,沒想到,陳建峰沒有去找毛澤東,毛澤東倒是找上了他。這日,開國大典的閱兵方案送到毛澤東處,陸海空三軍齊全,毛澤東看著方案,點點頭,方案是不錯,可毛澤東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毛澤東一想,有必要在三軍方陣之前增加三名將軍旗手,讓人民見識見識新中國將軍的風采,誰合適?毛澤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陳建峰。毛澤東笑,說開國大典怎麼可能少得了陳建峰,陳建峰缺席,就少了一些意思,告訴陳建峰,立馬上北平,準備參加開國大典,任旗手。

開國大典比陳建峰設想的日子有些提前,因為戰爭仍在繼續,陳建峰一看電報,心想,這就建國了,我還在打仗呢,任旗手能比打仗還重要?

陳建峰根本不想上北平,想打衡寶戰役,與老朋友白崇禧過過招,陳建峰讓機要員回電,就兩個字:沒空。

機要員咂舌,心說,司令員連這樣的電報也敢回,這可是軍委的命令呢,陳建峰一看機要員猶猶豫豫,眼一瞪:“怕什麼,就這麼回。”

胡長發直歎氣說:“看來我和康軍長想參加開國大典的想法是不能實現了。”

陳建峰說:“別急,今後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