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到魚山路口(原市圖書館前),被“拒馬”和鐵絲網擋住,“拒馬”外的軍警憲特持槍荷彈,如臨大敵,參謀長徐人眾親臨指揮;“拒馬”內手無寸鐵的學生,列隊整齊,雙方對壘。相持不下,東方市場周圍聚集了無數市民。學生利用時機,向市民進行了反饑餓反內戰的宣傳,同時也向軍警展開說理鬥爭,抗議無理逮捕學生,要求無條件釋放,一直堅持了兩個多小時。有時學生登高演說,有時群呼口號、齊唱反戰歌曲。正義的宣傳使軍警憲特感到不安,他們惟恐市民同情學生,於是派來卡車十多輛,準備押送學生。被雇來的打手聲嘶力竭地亂喊“打倒共產黨”“山大全是奸匪分子”等口號,學生則高呼“抗議無理逮捕同學”“要求立即釋放被捕同學”等口號,以示抗衡。
這時,徐人眾爬上桌子,命令學生回校。學生回答不釋放被捕同學,不允許二、三院來開會,決不回校。徐人眾說:“現在本市正在戒嚴期間,不準遊行示威!”一個學生立即質問:“為什麼流亡學生有向我們遊行示威的權利,而我們的權利就被剝奪了呢?”又當麵拿出當天《民言晚報》作證。徐人眾無言以答,非常狼狽。徐人眾感到欺騙、威脅都無效,便露出凶惡的嘴臉。徐人眾一聲號令,血醒鎮壓便開始了。
“拒馬”拉開了,軍警憲特和打手像一群瘋狗似的向學生撲來,鋼絲鞭、木棍、皮帶朝著學生沒頭沒腦地猛打,學生們互相挽著臂膀,向前衝去。霎時,鮮血從頭上、臉上淌下,有的被打昏在地,暴徒還用腳亂踢亂踏。尤其令人憤慨的是不少身體孱弱的女子,她們不僅遭受毒打,衣服撕破,一綹綹頭發被扯了下來。被打得不省人事的男女學生,又被提著頭發摔上汽車。十多輛汽車押著150多學生駛往警備司令部第二綏靖區幹訓班。軍警憲特和打手還衝進山大,撕毀了民主牆上的大字報,又到學生宿舍,把留在宿舍裏的少數學生關到飯廳裏審訊了一陣,然後才離開學校。當晚,山大總務長周鍾岐帶校醫到幹訓班慰問被捕學生,查看傷情。深夜,青島當局迫於來自各方的壓力,釋放了絕大多數學生,將宋斌等20多位傷重者送往山大附屬醫院,但石勃瑜、梁培智等仍被扣押。
“六二”慘案在青島是空前的,在全國也是少見的,引起了青島各階層極大的震動和廣泛的同情。被捕學生回校後,決定無限期罷課以示抗議,並絕食一天,要求釋放全部被捕學生。6月3日,《青年新報》社的成員商量善後工作,地下黨對善後工作提出了具體建議。善後委員會成立後,緊張地進行了三項工作,起草宣言,揭露“六二”慘案真相,郵發京滬平津濟等地。組織本校及中學師生慰問受傷住院同學,受傷者向慰問者介紹真相,使慰問活動成為揭露政府暴行、教育群眾的課堂。營救尚被關押者。
6月12日,青島當局在群眾鬥爭的壓力下,不得不釋放了石勃瑜等四人。學生召開歡迎大會,熱烈歡迎被捕同學歸來。
暑假,在國民黨當局的壓力下,山大校方宣布了教育部令,開除石勃瑜、路明、梁培智、鍾劍秉、張希良(常亮)、孫月岫(女,梁月華)等六人。青島當局還放出逮捕他們的風聲,使他們處於危險的困境;他們被迫倉促離開青島,分別去北平,然後進入華北解放區。
沈陽:東大、沈醫等校響應“五二”鬥爭
“五二”前夕,沈陽與京滬平津一樣,物價飛漲,教育經費短缺,教師工資不能及時發放,學生公費原以大米為標準改為以高粱米為標準,因而師生強烈不滿。5月13日,東北大學(簡稱東大)教師在部分進步教授倡導下,響應南京中央大學教授會《五六宣言》,宣布罷教三天,要求提高工資待遇。14日,東大先修班教職工也開始罷教。兩校學生自治會當晚召開緊急會議,宣布罷課,支持教師罷課。東大國民黨特務學生為了破壞教師罷教、學生罷課,連日策劃、製造三起縱火、爆炸事件,企圖以此恫嚇學生,栽贓陷害。
南京“五二”血案後,沈陽地下黨組織考慮到沈陽大專院校剛複校不久,黨在各校的組織力量比較薄弱,校際之間又缺乏密切聯係,一時很難形成統一的群眾組織來領導運動,乃決定從普遍發動開始。5月24日,地下黨青運負責人張超領導地下黨員王明、孔光裕、楊培滋、王發祥等起草了《告全市同學書》和一些宣傳材料,印好之後分送各大專院校和某些中學,號召開展鬥爭。這時候,有些學校進步學生實際上已經或正在醞釀發動罷課鬥爭。
東大先修班為反對更改校名而罷課的鬥爭,是沈陽學生響應“五二”鬥爭的先聲。
5月初,東大先修班校方公告:教育部決定“東大先修班”改名為“東北臨時大學先修班”。很明顯,其目的就是打算讓先修班脫離東大本科,也就是,預科一畢業,先修班自然解散。
校方公告貼出後,學生群情激憤,三五成群地議論著、呼喊著:“我們要失業失學了!”這時候,關內高校反饑餓鬥爭正如火如荼地展開,先修班學生中的地下工作(簡稱地工)成員在地下黨的領導下,分析了形勢,決定利用全國反饑餓鬥爭的有利時機,以反對更改校名為契機,發動罷課鬥爭。
5月21日,校學生自治會主持召開全校學生大會,討論罷課問題。會上,學生慷慨激昂,紛紛聲討當局更改校名的禍心,表示同意罷課;最後,黃鵬閣代表學生自治會宣布:“我們反對更改校名,我們的罷課明天開始!”會場掌聲雷動、熱烈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