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連河飛彈出去,手指掐著手心,硬挺著一動不動,斷臂連在肩膀扭曲出奇怪的角度,陽光被門戶窗格割碎成陰明寸縷,打在他的紅衣麵上,英茂的臉龐被死灰的顏色覆蓋,整個人死氣沉沉好像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苟耀天震袖旋步,一轉身龍袍帶著風煙刮起了苟連河額角的亂發,直直朝著雕龍繪珠的太子椅上走去,然後坐定。
苟耀天龍袍加身壓不住他高人一等的氣度,目光含刀纏劍的向殿前的苟連河砍去。
“你以為程之浩的兵是那麼好借的,但憑你一句話就想擁兵自重,那天下人都可以在程家堡撈好處了,他一介江湖中人能騎在十六國的頭上作威作福,那都是大開大合的造化,當年朕就是想借程之浩的兵以平天下,收了十六國得以坐擁江山,但最終卻敗在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混混手中。”
“父皇也……”借過兵?苟連河蒼白的嘴唇微微抖動,他在震驚之餘,忘記害怕道出無法置信的問話,父皇是九五之尊怎麼可能低下高貴的頭向程之浩請兵。
“你以為程之浩如何得知洗濯國的秘密的?沒有前因沒有後果他就知道?你想沒想過朕為什麼跟你們說不要去招惹程家堡。你第一次跟程之浩見麵的時候,朕就警告過你,做事要靜心而為,切莫思慮不齊。你把朕的話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他向來交代兒女們對看中的事情大膽放手去做,但獨獨不允許他們去招惹程家堡,因為程之浩是一個非常有先見的人,為人謹慎做事算招,能比別人多想不止十步的棋路。
得天下容易守天下難,程之浩既然在商場上無尚榮耀,又能在江湖裏動蕩自如,更曉得挾各國隱秘以脅天子。經由程之浩短短三年便創造出的神話,是所有權利者都想擁有的,頂尖的暗夜、彪悍的程家軍、程家堡經濟命脈,能讓各路高手傾巢出動的江湖誅殺令。如今第九個念頭已經過去,程家堡的屹立更是邁向的第十年,程家堡更是晚上臻至,無人能出其左右,這種人哪裏是河兒能夠應付的,居然還天真的以為一次小小的中毒就能收服程之浩。真是沒長大的孩子。
程之浩年紀輕輕卻囊獲了各種人才和天下奇物,他不但貪心還有能力將貪心得到的一切駕馭,這就不是人能做到的,苟耀天不得不承認在心底他是欣賞程之浩的,可是欣賞歸欣賞,一旦觸及權利的暗礁便不可能和平相處。
“兒臣不敢。”苟連河說出第一句話後氣順了不少,知道父皇和他一樣失敗過,這讓他有了點點放鬆,原來父皇也是人,不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神。
“你有什麼不敢的?為了坐穩太子位不擇手段朕怪不得你,但你靠你自己的能力就不能踏平你兄弟的狼子野心嗎?你假裝中毒貿然去找程之浩相要挾,你知不知道你壞了朕的大事。”河兒和他走了同一條路遭遇了同樣的失敗,隻是後果卻截然不同。
苟連河不懂,疑惑的看著高高在上的苟耀天,見他在憤怒之餘無奈一歎,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