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醫生說用除顫器的時候,自己就像躺在地震中房屋倒塌的石板下,全身抽空虛弱無力,一直跪著語無倫次的說一些話,直到手術結束,自己全身冰涼的暈倒在手術室的地上,那個時候你又怎樣想的,還是愛著他嗎?
不是還愛著他,是一直沒有改變的愛著同一個人,隻是這份愛已經經受不起時間的磨合,人就沒了!
現在是孩子的媽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了,停下來有的事情就會一湧而至,有的回憶是幸福的,就像吃了一顆糖那樣甜,而有的回憶是痛苦的,就像吃了苦膽那樣,苦澀的味道一點一點的進入,慢慢的侵入血液,遍布全身,最後不知道是流向心髒,還是胃,反正就是有一種讓人中毒的跡象。
時間也快,從習雨出事以後一晃都快兩個月了,這樣寧靜的生活,直到參加設計大展再次打破。
羽笙的設計被一家廣告設計公司看中,邀請她參加設計大展,當天她毫無征兆的遇見了雨黎和韓菲兒,兩人手挽著手站在一幅畫的麵前笑著說些什麼,嘴角微微揚起,像遇見有吸引力的魔法公主吸走了羽笙的魂魄,那笑讓她感覺熟悉而陌生,六年之前他也那樣對她笑過,六年後相見他偶爾笑一下都是奢侈,原來笑起來還是那樣迷人,現在隻是真正笑給的對象不是她,而是別人了。
一直以為時間可以淡化一切,傷口不碰就不會疼,一碰就全身扯著五髒六腑的鑽心的疼。
忘記也好吧,總算不會太痛苦,如果人總在記憶裏,那還怎麼生活,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不能擠在記憶的縫隙裏麵過一輩子!
他們倆聊得很開心,雨黎深情款款的看著韓菲兒,指著自己的臉龐,韓菲兒馬上就湊過去說了一句,接下來就吻了吻他的臉龐,不知道雨黎又說了什麼,韓菲兒又吻了吻雨黎的嘴巴,隨後滿臉通紅的甜蜜的躺在他的肩上。
站在不遠處的羽笙看到,不由想起六年前剛剛懷上孩子的時候,那天也是看畫展,也是討論一幅畫,當時不知道雨黎一句什麼話惹怒了羽笙,最後雨黎說了一句,“看著孩子的份上饒了我吧”,羽笙對雨黎任何話都沒有抵抗力的,更何況是關於孩子,可惜那是他們最後一次看畫展了,好像時間就定格在哪個時候,從來不曾溜走過。
“林羽笙,什麼風把你也吹來了”,這一句把林羽笙拉回了現實,這聲音太熟悉了,熟悉的整個耳蝸的耳繭都立馬興奮了,羽笙的表情好像有些僵硬,她知道那是誰,還是努力的露出讓人找不出破綻的微笑,轉過身,“好久不見,丁寧”。
“久嗎,區區六年而已,你居然還活著”,她頓了頓,“要是你不說話,我以為你是鬼魂”,丁寧說話還是那樣尖酸,刻薄,得理不饒人。她一句話可以把你的希望說死,直到埋在泥土裏再也長不出來根芽。
丁寧看了看遠處的雨黎,諷刺的帶著心疼,“這麼多年了,還是像垃圾一樣扔掉了,你這賤樣也活該”。羽笙想想,應該是吧,隻怪自己一心隻係他。
林羽笙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她,其實兩人已經六年不曾聯係了,直到她們今天偶然遇見,時間有時候是好東西,可有時候它也調皮,這麼多年她們還能在這裏相見,老天爺待她也不薄了。
畫展的樓下就是咖啡館,從回來到現在都快進入秋天了,咖啡館裏還是開著冷氣,但是不大,但是羽笙還是覺得有些冷,自生了孩子都沒有坐月子,大概是哪個時候有了風寒,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她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戰,隻有多年的朋友才能看出來她的小動作,和她換了一個位置坐下。
“你過得好嗎”,這句倒是羽笙先問了,“對不起……”
丁寧用她那一貫一驚一乍的口氣問,“你對不起我什麼……”
“我……”,林羽笙,你有什麼資格解釋呢,明明是你懷著孩子離開了有親人的地方,在其他城市一待就是六年,沒留下一條他們可以找到的信息,你在他不打擾的情況下,已經讓親人也拒之門外了,值得嗎,可是現在呢,你又以什麼身份來解釋消失的六年時間。
丁寧見狀更加生氣了,扔掉攪拌咖啡的勺子,“林羽笙,你就不解釋一下,你這六年你到底去了哪兒”?這句話丁寧幾乎是吼出來的,使得整個咖啡廳都在回蕩她的聲音。服務員很快過來了,都被丁寧轟走了,她覺得自己這種感情壓抑太久,已經發酵了到心底了,再不爆發恐怕她就會慢慢的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