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會動亂了整整半個月,以楊冬及楊冬餘黨不敵紅會告終。楊冬、赤練及布道被生擒關在牢房裏,老五下命令,不日將他們公開處決。
地牢晦暗的火光裏,赤練拿了一塊石頭,在牆上刻字。鐵鏈拷在他的手腳上,發出叮鈴鈴的脆響,回蕩在陰冷暗淡的空間裏。
他回想起他進來前那一日,楊冬新敗,他帶楊冬撤離甬道。燕哲的手下路元峰,還有他曾見過的那個女人領人攔截在甬道上,敵眾我寡。
他知道楊冬要敗了,敗得徹底,再也無法東山再起。他跟了楊冬,注定隻有死路一條。
再次見到那個女人,他的心情不再像第一次那般起伏,即使心裏知道她就是來找他的,他也無法給她做出任何回應。
那個女人,叫駱苗苗。她不理會旁人的勸阻,一人獨自走到他的麵前,盯著他的眼睛道:“投降吧,我不會傷害你的。”
“但我會傷你。”赤練拔出了劍,對準了駱苗苗的喉嚨。
“我知道你認得我。”駱苗苗毫不畏懼,堅定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最懂你了。你那雙眼睛,是世界上最不會說謊的一雙眼睛。”
“別自以為懂我,關於你的事,我什麼都記不得。”
“我記得就好。我曾想過千萬種與你重逢的糟糕情況,可無論如何,隻要你活著,所有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駱苗苗的目光就像光芒,一直吸引著赤練。若他稍一不慎,他將飛蛾撲火。
“我叫赤練,永遠都是赤練。”
“你想做赤練,可你也是世界上唯一的時雨,是我最喜歡的時雨啊!”
駱苗苗帶著哭腔說著,赤練的心跟著疼痛,一時無話。身旁的楊冬提醒赤練道:“挾持她,他們會給我們過去的。”
聽到“挾持她”三個字,赤練擰眉地看向駱苗苗。幾乎在一瞬間,駱苗苗似乎已經知道赤練的想法,提高了聲音道:“笨蛋時雨,究竟是誰將你變成這個樣子,難道你心裏沒數嗎?為何你要聽他命令!”
楊冬強調道:“赤練,什麼時雨?你可別忘恩負義,是我將你從沙海中救出來的。若沒有我,你早就死……。”
“夠了!”赤練截住楊冬的話,堅定道,“少主,我助你逃出去,但這個女人……我沒法傷害她。”
話音未落,劍已出鞘,赤練揮劍擋在楊冬麵前,以一敵十,想找機會讓楊冬逃出。可惜沉沙領人來到,將楊冬製服於劍下,他因對敵樹眾,被砍了幾刀,看楊冬無力逃走,自己也暈倒過去。
他還記得,暈倒時,那個女人一直在叫他,帶著哭腔。
同時,他發現了一個新的自己——原來,他是這麼見不得女人哭的;或者是,他見不得她哭?
心緒飄蕩之時,一人舉著火把來到了他的牢籠前,正是尹良人——
“赤練,是時候上路了。”
赤練來到比試台,看到楊冬和他的餘黨被綁,拖著走到了比試台上。台下大多人在看熱鬧,幸災樂禍地看著,楊氏的人從前是如何興風作浪,如今又是如何沒落,被踩到地裏永不翻身。
赤練心底異常平靜,在人群中搜尋了一會兒,確定那個女人不在場,才微微一笑,閉起雙眼,將吵鬧之聲摒棄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