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聲音。
一個鶴發童顏的男人憑天而降,一眼看去,看不出他的年紀,但是聽聲音,應該已是中年。
穿著灰色的襯衫,破洞的牛仔褲。於是原本道骨仙風的人頗有些非主流的感覺。
帶著一點笑,他落在了地上。
一跺腳,無數黑白二色的蓮花從水泥地上長出,將他圍繞。
“當當,二十一世紀最強偶像,有十三億粉絲的天王降臨。掌聲在哪裏?”
高舉著手,一邊真的像是演唱會上的明星一樣喊叫著。
於是沈湘實在沒忍住,鼓起了掌。
不過才拍了兩下,就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在拍,立刻又停住了。
男人回頭一看,朝他一眨眼,手握成槍的樣子朝他‘開了一槍’:“不錯,回頭給你簽名哦。”
沈湘沉默了半晌。周圍眾人也在沉默。
在這裏的,隻有兩個人和一隻鬆鼠認識他。
鬆鼠不能說話,而太白金星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
於是隻有女媧從牙齒縫裏擠出了他的名字:“太上老君。你……居然還活著。”
太上老君回答:“當然,我可是很能活啊。”
隨後就恢複了正形,不再繼續扮演著‘非主流青年’的角色。隻見他朝著太白金星踏出一步,那一步跨下,周圍的蓮花頓時全部化為了黑白兩色的灰飛,統統聚集著在他身邊,呼嘯著化為一件黑白兩儀道袍。
他又是一擺手,一把翠綠色的尺子出現在了手上。他揮動兩下,發出嗚咽風聲。
於是對太白金星說。
“來吧,達令,自己上來領罰。”
太白金星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驚的失神了,咽了一口口水之後向後連滾帶爬的退出了五六米的距離。連握在手上的鬆鼠都沒抓住讓它跑了。
這模樣比剛才其他人見到她的時候還要狼狽不堪。
聽到了太上老君的聲音才回了點神,佝僂著腰拍打著腿上的灰塵。
“你怎麼還活著?”
她問這話的時候也是弓著腰,聲音很小很小,是從心髒裏擠出來的。
鬆鼠看到她那狼狽的模樣也是十分解氣,大搖大擺狐假虎威的踏著八字步,一邊回答:“哼,誰告訴你他死了的?”
“接受不了啊。”太白金星蹲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看著太上老君,畫著圈圈。
看到她這幅樣子,太上老君知道要給她一些時間,彎下身子,把這小鬆鼠抓住,舉了起來,對著黝黑的天空打量著。
“嗯,這才半個月不見就胖了不少啊。看來生活過得不錯。”
“對的對的,有一個姓洪的很會做人啊。但是有一個姓熊的老是欺負我,回頭要替我報仇啊。”
“自己的事情自己幹。”太上老君把它又放回了地上,然後對它說:“不是說過了讓你自己找個新主人嗎?”
鬆鼠聽到這話有些悲傷地蜷在了地上:“是。”
“好了,去吧。可能以後不會再見了。”
鬆鼠有些依依不舍的擺著尾巴,又問:“對了,我……到底是誰?”
太上老君搖了搖頭,不回答,而是說:“當年我的一個好友托我救你一命,於是我把你從輪回中救了出來。你卻失去了記憶,因為取名字太麻煩,就把我一個好友的名字借你用。你守護我這麼多年,如今已經主仆緣分盡了。自己去找那個人吧。你總會知道自己是誰的。”
鬆鼠點點頭,又看了看太白金星和其他人。大步的跑走了,消失在黑暗的街角。
然後太上老君目送它消失,才又問。
“怎麼樣了,能接受了嗎?”
“不可能吧。”太白金星神色慌張,身子更是已經癱軟著坐到了地上,一隻手撐著地,委屈的小聲說:“怎麼可能接受的了啊。明明死了六千多年了的。”
太上老君微微一笑。
然後抬頷像是回憶著什麼:“什麼啊,對於你來說的話,不是兩千多年前才見過一麵嗎?你還捅了我一刀呢。諾。”
說著,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臂,那手臂上並沒有傷痕什麼的,但是隨著太上老君的一個‘諾’,一道傷口豁然裂開,隻是並沒有流血。
然後他收回手臂,再看看太白金星,太白金星已經坐到了地上,手腳並用的往後退著。已經是神智不清醒了,再看到太上老君這樣的動作,頓時就失去控製了,眼淚和鼻涕橫流,連往後退都不會,害怕的手腳在地上亂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