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讓娜,今天你就要敗在我的劍下做好覺悟了嗎?”
一個身著貴族服飾的男孩,一眼看去大概十歲左右的年齡,已經染上了一般貴族一貫的驕傲氣質。他手裏拿著一根不知從哪棵樹上折來的棍子,大約這就是他口中所謂的“劍”了。
對麵是一個年紀與他相仿的女孩,不像她身邊的女伴那般長發飄逸,這被叫做讓娜的女孩頭發又短又亂一看就是自己拿剪刀瞎剪一通的結果。她的嘴角輕蔑地上挑,手裏擺弄著和男孩一樣的樹枝,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跟在讓娜身後的一個女伴突然發現了什麼的樣子,跑到讓娜身邊耳語了一句:“小姐,不是我要掃你的興,對麵那人是別恩特裏家的少爺,咱們不好惹呀。”
“我才不管他是哪家的少爺,既然有人向我挑戰,”讓娜抬起頭斜眼看著男孩,故意提高音調,“我肯定把他打爬下。”
不管女伴在身後多麼煩人的阻止聲,讓娜雙手將“劍”舉在胸前回應著對方早已擺好的決鬥架勢。再次將“劍”舉高的同時向別恩特裏家的小公子快速跑去,在離他不足半個手臂遠的地方將“劍”揮下。對方卻站得筆挺,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將“劍”一橫,輕鬆擋住了讓娜的進攻。
海浪在沙灘上輕撫一番後退去,卻再次執著的擁上沙灘。
別恩特裏用力推開讓娜,她順勢向後一跳,在別恩特裏反應過來時她已轉身到了別恩特裏的背後,不過沒有像眾人想象的那樣從背後給別恩特裏最後一擊。
“你輸了,”讓娜隻將“劍”頂了一下別恩特裏的後背,“告訴我吧,你叫什麼名字。”
讓娜的“劍”尖依舊指著別恩特裏,對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手指頂住“劍”尖,向一旁推了推,給了她一個爽朗的笑容:“我叫高吉·德·別恩特裏,下次我可不會放水了。”
“輸給我讓娜的人都這麼說。”
然後讓娜轉身走了,到她那群女伴跟前時一下就被她們包圍,傳來的盡是對讓娜的讚美和崇拜。
那群小女孩走遠後,高吉向海灘上的一處亂石中轉過身去,“你看到了,兄弟今天是有多遜。”
“是啊,遜爆了,之前是誰說一招就能把人家幹倒的?”
克裏鬆·德·貝利維的聲音傳來,他從亂石中站起身來,輕輕彈掉黑色衣褲上的塵土。
“什麼呀,那是我故意放水才輸的。”
“是嗎?”
“那還用說?不過克裏鬆,你不覺得讓娜特別可愛嗎?”
“是很可愛,可愛到頭發都沒你的長。”
“我將來一定要娶她為妻。”
於是高吉的豪言壯語換來了克裏鬆嘲笑般的回應:“真是應該為之不遺餘力奮鬥一生的偉大理想,祝你成功,我支持你。”
朝高吉笑了笑,雙手托著後腦勺走了。起初高吉以為那是對他的鼓勵,不過回味一下克裏鬆的話,明顯是在嘲笑他,一路小跑著追上克裏鬆“你怎麼能嘲笑我呢!”
“那裏,給你點鼓勵而已。”
“被我發現了還死不承認!”
然後高吉在克裏鬆的頭上用力敲了一下,就甩下克裏鬆跑了。
“你過來,”讓娜媽媽坐在花園的小亭子裏喝茶,然後一抬頭看到了從眼前跑過去的讓娜,那個假小子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站起來的時候手裏提著隻兔子,“把那兔子放下!我讓你過來!”
隻得特不情願的把兔子放走,慢慢悠悠地走到媽媽跟前。
“這頭發怎麼又短了?你那是什麼打扮?還有個淑女該有的樣子嗎?看上去真像個鄉下的野小子,看你像個什麼樣子!把腿合起來,腰挺直!”
接下來媽媽說了一堆平日裏讓娜聽到耳朵起繭子的話,像什麼想當年她是如何的淑女,讓娜父親是有多優雅、多紳士,歐也納家的小姐是有多溫柔漂亮,自己有多後悔把她生出來……
這個過程中讓娜一句話都沒說,根據她的經驗:隻要自己有張嘴說話的傾向,自稱淑女的媽媽絕對會把將要說出口的話堵回去,然後把剛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所以保持沉默是上上策。
再次根據她的經驗,她老媽的演講估計快結束了——一般來說標誌就是——
“你都沒法兒想象歐也納夫人帶著她女兒和我喝下午茶的時候我有多羨慕她閨女,”然後看一眼正在撓後腦勺的讓娜,歎了特別長的一口氣。“明天你的禮儀老師就來了,這幾個月不許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