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錯攻緬甸敗而後和(2)(3 / 3)

吳達善殺死宮裏雁,削弱貴家勢力,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宮裏雁與新緬王不和,欲倚清為援,如果吳達善能從公出發,不乘機勒索珍寶,從經濟上、軍事上支持宮裏雁重整旗鼓,那麼,在精明能幹的宮裏雁領導下,有其上萬名剽悍善戰的波龍廠廠民和貴家人員的支持,就會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對防禦緬甸侵擾久附於清的耿馬、十三猛等內地土司,對協助清軍與緬兵交戰,都將產生重大的作用。可惜,吳達善計不出此,不聽布政使姚永泰“今若留雁,可以為緬酋之忌憚,不可代敵戮仇”之忠言勸說,將其謀害,貴家和波龍廠廠民各奔前程,一支強大的部隊因而消失,給防緬入掠和對緬交戰帶來了嚴重危害,真是自毀藩籬。

緬王懵駁統一緬甸各部後,多次派人向歸附於清的內地土司耿馬、十三猛等索討貢賦,聲稱十三猛“原隸緬甸”,遣兵燒殺襲掠,鬧得雲南邊境不得安寧。

此時的雲貴總督是劉藻。劉藻早年中舉,授觀城教諭,乾隆元年薦舉博學鴻詞考試時,取為一等,授檢討,曆任左僉都禦使、通政使、內閣學士、布政使等官,二十二年擢雲南巡撫,二十九年升雲貴總督。劉藻長於文學,為官也還廉潔,但乃一怯懦書生,不諳用兵,“不識事體”,調度無方。三十年十月,孟艮應襲土司召丙之堂弟召散,約集緬兵逐走召丙,占有孟艮。召丙逃入內地土司猛遮藏匿,並至鎮沅府乞降,召散偕緬兵來追,活動於九龍江一帶。劉藻聞訊,前駐茨通,提督達啟、普洱總兵劉德成駐思茂,分兵四出堵禦。劉藻遣往援剿的參將何瓊詔、遊擊明浩,帶兵六百名,前赴猛阿。何瓊詔等“漫無紀律”,行軍之時,“將兵器捆載行裝,將弁徒手散行”,於十一月二十一日渡整控江時,被緬兵襲擊,何狼狽逃走,六百名官兵“各倉皇逃匿”。對於這樣一次見敵即逃的可恥之戰,劉藻卻依據總兵劉德成的報告,向朝廷奏稱,十二月十九日攻九龍江一路,破緬營一座,二十日攻橄欖壩一路,又破緬軍兵座六座,何瓊詔“妄圖邀功,輕進致敗”,既偽報軍功,又將畏敵潛逃之懦夫粉飾為圖功急進英勇戰亡的猛將,真是顛倒是非,滑天下之大稽。劉藻又借口“軍需銀兩及火藥軍裝悉貯於”普洱,緬兵可由整控江之山僻小徑進至普洱府城,而退至普洱駐紮。《清高宗實錄》卷753,頁1,卷755,頁18;《嘯亭雜錄》卷5,《緬甸歸誠本末》。

乾隆帝於三十一年正月十六日收到了劉藻的第一份奏折,很快就發現了破綻,連續下諭,斥責綠營官弁“素習狡詐”及“鋪張誇誕惡習”,捏報戰功,指責劉藻“辦理錯謬”,並將其降補湖北巡撫,以大學士楊應琚為雲貴總督。二月初三,乾隆帝下諭詳言此事,並訓誡各省督撫整頓綠營“詭譎相沿”、見敵潰逃的惡習。該諭說:“向來綠營兵弁,專以欺誑捏飾為事”。比如,劉藻等辦理剿捕“莽匪”一案,何瓊詔等奉委赴整控江“防堵賊匪,乃將兵器捆載行李,將弁等徒手散行,遇賊衝出,敗潰奔逃”,複又謊報陣亡,希圖掩飾。何瓊詔逃回後又編造謊言,偽稱“架藤牌撲殺,所騎馬被賊刀砍,連馬跌入江內”,此明係詭飾,“藤牌非馬上之器”,且人與馬皆跌入江內,即不溺死,亦應被馬壓致重傷,豈能平安無恙逃歸後方。劉藻對此卻不認真查實,“問其懦怯失機之罪”,反而稱其係“貪功輕進,以致失事”,使“此案情罪全屬相反”。如此“綠營欺罔惡習”,不可不大加懲創,故已將何瓊詔、明浩等人“立正典刑”,降劉藻為巡撫,將其與提督達啟,“一並交部嚴加議處”。“著再通諭各省督撫提鎮等,一體嚴飭各營”,痛加改變,否則必當重治其罪。《清高宗實錄》卷754,頁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