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籬邪武功高深,身幻莫測,很難射中,可是毒人卻很容易射中。
羽箭對準其中一個毒人的膝蓋,刻意避開膝眼要害,弓拉滿,隻聽嗖的一聲,離弦之箭“嗖”得一聲飛了出去。
隻聽毒人一聲慘叫,箭已經不偏不倚的釘在膝蓋之上,毒人跌倒在地,抱著膝蓋痛呼打滾!
獒獒忍不住捂住雙眼。連連搖頭,“不要,射了!不要,射了!”
正呼著,卻聽見姬籬邪的笛音居然顫了顫,仿佛果然被人刺中軟肋一般。原本激烈高昂充滿肅殺的曲調變得極不穩定,出現了好幾處的破綻。
帝刑天射了開頭一箭便收了弓,卻沒有收手的意思。一舉手,暗藏暗處弓箭手數箭齊發,隻聽“嗖嗖嗖”幾聲,羽箭飛出,又是幾名毒人包著膝蓋,痛呼著在地上打滾。
姬籬邪的笛音顫抖的更加厲害,像被人深深刺傷,曲不成調。
聽見姬籬邪的笛音變得七零八落,獒獒忍不住將捂住雙眼的手拿開,卻看見姬籬邪整個人立在桃枝之上也是搖搖欲墜。孤獨身影看起來有些蕭條,有些落寞。仿佛受到重創,被全世界遺棄一般。
“為,何?”獒獒問。按照姬籬邪陰毒的手段,一般來講即使毒人膝蓋受了傷,他依舊有本事可以以笛音馭之,使其奮勇廝殺!
帝刑天舉起弓箭,一字一句說:“因為,這支箭射中的不是毒人的膝蓋,而是姬籬邪的心。”
“嗖”的一箭飛出去,釘住最後一個毒人的膝蓋,誰想,毒人還未倒地,姬籬邪竟然膝處一軟,一個踉蹌,從桃枝上跌落下來。紅衣飛揚,就像一片凋零的紅葉,淒冷,淒涼。
獒獒這才恍然大悟,吃驚叫道:“原來,他竟然真的不能立!”
帝刑天點點頭。
他一早發現姬籬邪傷在膝蓋,不能直立。所以總是懸於絲上,之前和獒獒並立在屋脊之上,並不是憑借雙腿之力,而是憑借輕功內力支撐。剛才也是。
所以,當獒獒戲言他原來可以行走時,一向泰山崩塌於眼前依舊能夠含笑相對的姬籬邪眼中竟然閃過一絲暗色。
那麼,由此可以斷言,這膝蓋之傷,便是姬籬邪的心頭之傷。當日傷膝之事,必定讓姬籬邪痛如錐骨!
所以,攻人,不如攻心!
毒人抱膝痛呼的模樣定會讓他想起淒慘往事,痛如錐心,肝膽俱裂,繼而曲不成調!
再低頭看獒獒,帝刑天的好心情打了折扣,“喂!你這是什麼表情?”
獒獒卻未曾理睬,望著姬籬邪跌落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什麼。
帝刑天握住她的肩膀,收緊搖了搖,“不準你覺得他可憐!”
獒獒卻倔強的一下子揮開帝刑天的手:“他果真就可憐!毒人也可憐!可,毒人是假殘廢,姬籬邪卻是真殘廢!”
見獒獒居然幫著姬籬邪說話,帝刑天的眸子變得陰晴不定,眸子的風雨欲來,波瀾暗湧。不過他還在試著壓住火氣,勾起她的下巴打趣道:“不錯嘛,小獒獒說了這麼長的句子竟然沒有打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