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後來,安嶺才知道,這個女人接觸他,根本不是愛他,而是要在姐妹們麵前爭個麵子,你們行啊,有本事找個大學生?
“安嶺,我聽說你成了大作家了,是嗎?”兩人一起往村內走去,胡秀媛怯生生地問道。
“啥大作家,就是愛瞎寫,發過幾篇文章罷了。”對於一個不寫作的人來說,安嶺這種說法最為恰當。
“你就謙虛。讀高中的時候,你也謙虛,結果高考考了第一名。”胡秀媛道。
“同學,高考那回事兒,是要講運氣的。正好遇到適合你做的題,考七八十分都沒問題,如遇到你不會的題,那張卷子就白答了。”安嶺解釋道。
安嶺這種解釋,在剛剛恢複高考的那幾年是有道理的。因為這時高中教學質量普遍較低,好多該教的內容,老師要麼沒教,要麼老師也沒弄懂,這樣,學生的成績有多差就可想而知了。
“安嶺,你說我能不能考上?”快到安嶺家院子了,胡秀媛又問了一句。
“我知道一句話,有誌者,事竟成!如果你自己吃得了苦,這高考也不算難的。”安嶺安慰道。
夢境裏,他感覺胡秀媛還是很聰明的,其實女人聰明不聰明,生活在一起的男人最為清楚。應該說,如果胡秀媛肯下功夫,大學本科不敢保證,但專科層次的學校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至於中師或中專,自然更容易了。
夢境裏的胡秀媛,可以說一輩子也沒過幾天好日子。而在那樣的情況下,安嶺都還感覺到胡秀媛身上的一種靈性,這說明其是有可塑性的。
“爸,媽,我這我高中同學胡秀媛,她來拿複習資料的。”進入院子,看到父母站在門外,安嶺忙著介紹。
“叔叔,阿姨好。”胡秀媛臉紅著招呼道。
“哎呀,閨女,快屋裏坐。安然,快倒水,你三哥的同學來啦。”母親馬紅麗大聲叫道。馬紅麗這一大聲招呼,讓胡秀媛的臉更紅了。
隨著這一呼叫,安嶺的大哥、二哥等都從屋內跑了出來。大家都盯著胡秀媛看,這是老三的同學,還是女的?不會是那啥吧?
而這時的安嶺呢,為了幫助胡秀媛,正在資料上用筆做記號。他做的記號與給二哥安由平和大哥安由軍的符號一樣,隻要胡秀媛能夠把做了記號的題目吃透,考個大學是百分百沒問題。
“哎,閨女,你啊哪個公社的?”馬紅麗看著胡秀媛,覺得這孩子貌似不錯啊,眉清目秀,身高也不錯的。
“阿姨,我高坪公社的。”胡秀媛答道,但臉色緋紅,有如火烤過似的。
“高坪的,距這兒到是不遠。”馬紅麗嘀咕了一句,然後看到小安然端著個杯子出來,又道:“姑娘,走了路,喝杯水。由芳,把我們家核桃端出來,請姐姐吃核桃。”馬紅麗招呼個不停。
“媽,如果你真心要請客,那就用個口袋裝一點禮物。我同學還要回家呢。”安嶺說著從屋內走出,手上拿著一套《高中複習資料》。
一套複習資料60套題,因為每科做了簡單裝訂,拿到手上是厚厚一疊。
“對對對,由芳,拿個布口袋……哎,還是我親自來!”對於安嶺的話,馬紅麗也幾乎是百分百盲從。
誰讓安嶺給她掙了天大的麵子呢。現在她隻要去趕場,不管是在鳳棲公社還是在望坡區,隻要遇到熟人,別人就要停下來恭喜幾句。
特別是那些叫公家飯的,隻要聽說她是安嶺的娘親,也都要讚歎幾句,上次她去公社辦事,辦公室的幹部聽說刀子是安嶺的娘,還單獨搬了張椅子給她坐,還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