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健業,你這是要幹什麼?你這是搶功麼?上次,你們不是做得很好麼?拿不準的事情就上報,地委行署拿不準的事情我們同樣上報,而今天我接到何書記的電話,他隻字沒說上次的事,而隻是問責國家機密!你牛健業,真是豬油蒙了心了!”張文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大聲吼道。
這牛健業,竟然眼紅安嶺掙來的幾萬塊錢,甚至還想以此要挾安嶺及其背後的外商。尼瑪,你以為外商就是你家的窮親戚,想怎樣欺負就怎樣欺負!
處於張文廣這個層次的人,正好與牛健業這樣的人形成巨大的分野。張文廣作為主政一方的“一號”,考慮問題已經脫離了一地一事的羈絆,而有了一定的全局性視野。至於牛健業,雖然從基層一路滾爬上來,但終究沒上升到某種高度,看問題還是喜歡從“眼前”出發。
雖然我們從工作方式上講究一切從實際出發,但這個“實際”,在不同的人那裏卻也不同。有的更宏觀一些,深刻一些;有的更具象一些,膚淺一些。
……
今天的馬德平,心情還是不錯的。秋收完畢,從各公社情況看,豐收是一定的,就看增產多少了。
包產到戶之後,農民臉上的笑臉明顯增多。特別是農民生產積極性起來了,參與社會事務的動力起來了,讓農村工作變得更有活力。
但是,一個電話把馬德平的好心情給破壞了。
因為這個電話把他給嚇著了。地區公安處長蔣興戰,人稱“蔣閻王”的人用縣長牛健業辦公室的電話,給自己打電話說地委書記張文廣在縣長辦公室等自己。而且用的語氣是“立即,馬上!”
毛啊,這是天要塌下來了麼?
所以,馬德平當即下樓,騎上自己的自行車,就向政府大院馳去。
政府大院距離縣委並不遠,就背靠背一條街,一條小巷可騎自行車通行,大約五分鍾可到;但如果動用汽車,極可能五分鍾還到不了。
當然,馬德平騎車出發時,也沒忘記讓駕駛員把汽車開到縣政府大院外等自己。
馬德平一路在猜測,這地委書記要下縣,第一是要有電話或傳真通知,第二也應該對口由縣委接待,縣長隻有參與的機會,可為什麼張書記直接殺到牛健業辦公室,而且還有“蔣閻王”那殺氣騰騰的口氣?
難道……馬德平終究沒有繼續想下去。在他看來,牛健業同誌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甚至有時還有點牛脾氣,但本質還是好的。
原以為如此都夠驚人了。可是,當馬德平騎行到縣政府大門口時,隻見兩名荷槍實彈的警察,正目光炯炯地監視著大門四周,馬德平當即心裏格登一下,“出事了!”
“身份?姓名?”一名警察看到馬德平要進入縣政府,立即大聲問道。
就在馬德平要回答時,身後傳來整齊的跑步聲,隻見縣警察局一隊警察在局長李慶林的帶領下,正向縣政府門口跑來。
“大家加快腳步,立即封鎖縣政府!”李慶林其實也正準備下班,接到蔣興戰的電話,而且蔣興戰說地委一把手也在縣政府時,當即就打了雞血了!因為,他今天這一出兵,將是一輩折的榮耀。尼瑪,你當過公安局長,可你帶兵封鎖過縣政府麼?俺老李當年就幹過,想當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