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各位,我能從諸位的發言中感受到諸位對我的關心,謝謝大家。在這裏,我講一講我的故事。
1980年1月,我寒假回到鳳棲老家,在龍南的天西師大生活了半年,第一次不適應老家鳳棲‘沒有公路,沒有電’的日子,再加上我從書裏讀到的一些知識,以及同學互相說道的一些情況,我當時就深切地感受到,華國的農業真危險,農村真落後,農民真窮!
農業真危險,是報紙上講的,十億人民八億農民,這麼多人來搞糧食,可大家還是不夠吃,到了饑荒月就餓肚子,萬一哪天發生個譬如外國侵略我們啊的啥事情,國家就危險了!
農村真落後,是講農村沒有一點或很少現代化的影子,沒有電,沒有電器,沒有或很少農業機械,至於吃的米麵都得自己磨,整個農業與農村,全靠農民的勞動力來打拚!
農民真窮,是指農民經常餓飯,家裏基本沒有像樣的財產,有的連茅草屋都要漏雨,平時吃油吃鹽都沒有錢買,更不要說吃肉了。有的農民,一家人隻有一條敢於穿出門的褲子,其他的褲子全部是補丁加補丁。”
“所以,同誌們,從那時起我就暗暗下定決心,大學畢業後要到基層工作,為苦難的農民兄弟做點實事,改變他們的命運。
同樣,這也是我在大學後半程,讀研究生時選擇經濟學進行研究的原因。大家與我一樣,都是小戶人家甚至是農民家庭出身,我們不能一跳出農門就轉過身去傷害農民啊!
也是因為這種情感,我最看不慣哪個人或者說哪個單位做一些害農之事了。農民已經是最苦難的人了,你還去欺負農民,你還講點良心麼?
譬如這糧站或糧食部門,守著國家政策卻不會經營,這是抱著金飯碗卻從農民手中搶食啊!”
安嶺這話,頓時引起了衝白河黨委成員的深思,特別是那句“我們不能一跳出農門就去傷害農民啊”的話,更是引發了大家的議論。
因為這根本就是“忘恩負義”之人嘛。
安嶺到不希望在未來的角力中,手下這些人能出什麼力,他隻是希望自己說這些,能讓手下提前有個心理準備,要有一個基本的情感傾向,不能去犯自己都不能饒恕的錯誤。
……
就在安嶺在衝白河的會議上大發感慨之時,縣委副書記、副縣長左光拿著“衝白河鄉糧站”的告狀信,帶著縣糧食局局長崔所加來到了縣長牛健業辦公室。
上次衝白河鄉的“幫收隊”新聞,並沒有擊倒牛健業,地委在調查了一番後,隻給了牛健業一個“行政警告”處分。但這並不表示牛健業就過關了,事實上他內心裏更加“害怕”了,因為他有個感覺,隻要遇到安嶺的事,就是個麻煩事,稍不注意就要挨批評。在安嶺的身上,好像過去的經驗都不起作用了。
在左光帶著縣糧食局局長崔所加到達縣政府之前,牛健業其實已經收到了“衝白河鄉糧站”的告狀信,並且反複看了幾遍。
這一次,牛健業學聰明了,因為他打聽了一下,僅在縣上,對方就至少投了三封內容完全一樣的告狀信,糧食局一封,縣政府一封,縣委書記一封。
在沒有“信訪局”之前,遇到“告狀”之事時,辦公室的人都會直接將之交到主要首長處,由主要首長批示後進行處理。後來有了“信訪局(辦)”,立下了一些規矩,主要首長非重大問題,一般都很少接觸信訪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