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很大,一條大街東西橫亙,讓初上帝都的人甩開雙腳也走不到盡頭;帝都很深,一匹普通的石磚也記載著一個王朝的故事,一條小小的胡同也演繹過陰謀、喋血、生死;但帝都也很小,小到一場小小的風就能從北到南,小到一個很小很小的事件也能傳進大內高牆。
李玉春宴請安嶺的烤鴨宴是晚餐,但晚餐上發生的丁點小事,迅速地吹遍了帝都上下,吹進了有心人的耳中。
在帝都某處幽靜的小院,趙廷維正在飯後散步,作為八十餘歲的老人,雖說還掛有職務,但他大多已不怎麼理事了,養生居於首位。最多是重大事項上,聽聽意見,然後再說說意見,最後是舉手表決。
就在這時,趙廷維的長子趙偉平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而且徑直來到老爺子身邊,“爸,我給你說個事……”
別看老爺子年紀不小,但耳朵好用,腦子也好用,聽完之後,還驚訝地反問:“你是說,那個叫安嶺的後生,今天和你妹妹芝蘭一家吃飯,而且還是曉春的男朋友?”
“是的,是的,老爸,安嶺是曉春男朋友之事,我是從兩個地方得到消息的,一個是五號大院,二個才是烤鴨店。”趙偉平道。
“看來,這幾十年裏,我還真的錯了!”老爺子嘀咕了一句,然後才說道:“你那個妹夫回來了,改天你代表趙家,請他們一家吃個飯吧;另外也告訴他,如果不記我趙廷維的仇的話,也請他們回家來坐坐。”
“是,爸,我這就給小妹聯係。”趙偉平高興道。
“今天不聯係,明天中午以後再聯係,你不要臉皮,你老子可還要臉皮。”趙廷維喝道。
“是,老爸,遵命!”趙偉平不再糾纏,父親接納小妹一家,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明天就明天吧,今天就說請客,這也太著相啦。
老爺子嘀咕那一句,是對他自身觀念的檢討,在趙芝蘭婚姻一事上,他要主張門當戶對,如果僅僅是李玉春的成績,還是不能說服他,因為如果是大家族子弟,極可能做得更好;但是,女兒的女兒,能夠找安嶺做男朋友,這就讓他不得不改變觀念。
因為安嶺就是典型的平民子弟,父母皆為農民。想到這裏,老爺子當即默然了,毛啊,我們這一代,包括主席在內,誰不是農民啊!為什麼自己那時就鬼迷心竅,看不起平民子弟呢?
以趙老爺子的身份地位,自然知道大首長等頂層,對安嶺這個小鬼的重視,這家夥,有如是頂層首長肚子裏的迥蟲一樣,知道首長想什麼,有什麼疑難,且總能及時給出理論的或實踐上的模式。
這種人,叫不出世的天才呢!
當然,以趙老爺子分管的領域,他並不知道,他同樣所看好的叫安嶺的小鬼,還是一位足可以影響國家對外關係的億萬富豪。
……
帝都。另一處中式庭院裏,大首長也有飯後散布的習慣。說起來,大首長也不年輕了,今年也差不多八十了,但大首長的身體狀態,看起來比趙廷維老爺子還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