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局長,我,我怕做不好這個……”謝樹德還是不敢接招。
“哎,謝師傅,人做事,哪有天生會的,這不都是學著做的麼?這事兒,您老好好考慮一下,等元旦過了,局裏就要討論運輸隊的事兒。第二件事,就是您的車組完成任務很好,局裏希望您能在隊裏,給大家介紹一下經驗。”
“安局長,這個,我就在您這兒說了吧。其實也沒啥經驗,我就是發動親戚朋友幫忙打聽哪兒需要車,哪兒有貨源。我來局裏問張隊長,其實是我答應了我的親戚朋友,要給他們信息費的,萬一局裏不兌現獎金,我自己得貼一百多出去呢。”謝樹德道。
“謝師傅,想不到您老還很有經營頭腦嘛,我看啊,副隊長一事,非你莫屬了!”安嶺內心裏頗為感慨,能想到別人之想不到,這就是人才啊。
最後,謝樹德沒再拒絕,隻是擔心自己能力有限,怕誤了局長的大事兒。
……
但安嶺終於還是低估了人們在大鍋飯習慣思維下的頑固與守舊勢力。
就在他與謝樹德見麵後第二天,縣府辦來電,副縣長楊友忠找安嶺去彙報工作。
楊友忠那兒,安嶺多次去彙報工作。有時還不時送上一兩樣安妮從海外帶進來的小玩藝,譬如芝寶打火機,安嶺就給了楊友忠一個。
領導叫去彙報工作,這事兒是有說道的。一般來說,這不是好事。因為領導看你不爽了,才叫你去他那裏彙報工作。如果是一般的事,或者是比較好的事,領導都會打個電話,在電話裏就把事兒給說了,或許也可能約個時間,大家一起坐坐,更可以親自打電話給下屬,安局長麼,有空沒,如果有空,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但一名副縣長通過縣府辦來電話,這就顯得很正式了,而官場上這種正式,其實就是生疏、生硬,一句話就是領導對你不爽了。
安嶺想了想,拿起電話給縣府辦主任王羲甫打了過去。作為縣府的大管家,王羲甫的信息甚至比縣長還要靈通,再加上安嶺在王羲甫的印象裏不錯,所以王羲甫也給安嶺透露了一些信息。
安嶺這個人,雖然心境已經蛻化,對於很多事情開始處理得比較圓潤了,但骨子裏還是有理想主義傾向。
譬如他這段時間,眼光主要向下,埋頭做事,可以說讓糧食局的各類資源再次煥發了活力,但官場有如一個池子,你是一條魚,別人也是一條魚,你在池子裏弄出的動靜大了,難免不影響到別的魚。
而一旦影響到了別的魚,這事兒就複雜了。有的魚,對你不屑一顧,這種魚算是好魚,因為它不管閑事;但有的魚,卻會對你不爽,認為你擾亂了池子秩序。
安嶺在糧食局的各種動作,初看好像與別人無關。但天下的事,真的很奇怪。就有如說國人之性情一樣,不患貧而患不均。
在敘州城也即三江鎮這個隻有12萬左右的小鎮上,擁有運輸車隊的單位其實是不少的。初排一下,計有:省運輸公司57隊、地區商業局車隊、地區物資局車隊、地區糧食局車隊、地區供銷社車隊、地區運輸公司、地區礦業局運輸車隊、敘縣物資局車隊、敘縣商業局車隊、敘縣糧食局車隊、敘縣供銷社車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