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江南
紅櫻桃,圓潤紫瑩瑩。
未食先垂涎欲滴,食之疑是天宮宴。
留香幾多年?
健身房內,跑步機上健步如飛的炎姝女大汗淋漓,她一向鍾情於自己的這項排毒健身跑步項目。
一個小時的揮汗如雨跑步過後,炎姝女把自己和女兒小黃河一起關進了健身房的淋浴房裏。
經過酣暢淋漓的沐浴,炎姝女走出淋浴房,她化好妝吹幹頭發,蔥玉似的手捏著梳子理順好一頭烏黑發亮的頭發,輕輕挽起高高懸在後麵,一隻金黃色的孔雀圖案簪子別在高高盤起的發髻上,白淨飽滿的前額下一雙美麗迷人的眼睛寫著萬丈豪情,瞬間又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鬱而深沉的思索。
炎姝女推著嬰兒車子來到了江南春小區的南大門。
“鈴鈴鈴……”突然電話響起。
“您是嫂子嗎?”一個操著南方口音的人詢問。
“您是哪位?”炎姝女的確有些莫名其妙反問一句。
“我是在英雄集團工地上包活的李大偉,嫂子,我是給黃經理送一箱鮮櫻桃還有一箱大閘蟹,黃經理說讓找您,讓把這兩箱東西送到你家去。嫂子,黃經理把你家詳細地址發我手機上了,我確認一下你現在在家嗎?”那個人說著普通話確實很吃力,炎姝女聽的也不夠輕鬆,不過她還是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我剛到家。”炎姝女說。
十分鍾後,炎姝女聽到敲門聲。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雙手抱著兩箱東西出現在炎姝女麵前。
“嫂子,這是我送給黃經理的兩箱東西,請您收下。我上屋給您搬進去吧。”那人把東西放進屋裏。接著從口袋裏掏出兩打現金說:“嫂子,給您,這是我給黃經理的兩萬元錢,讓他在我和察老板之間的最後算賬時給照顧照顧。”
炎姝女猶豫了一會說:“這個錢我不敢收,我看您還是收起來吧。”
“不,嫂子,這是黃經理讓送到你這的,他說工地上人多嘴雜他拿錢和東西不方便,就讓我把東西親自交給你的。”
那個人說著把錢塞在炎姝女手上就跑掉了。
炎姝女想說什麼,那個人已經跑遠了。
炎姝女打開那箱櫻桃,一個個大櫻桃紫盈盈水靈靈的,顆顆圓潤飽滿,個個晶瑩剔透,炎姝女把鮮櫻桃放進洗菜籃
中,衝洗兩遍,放在茶幾上。
她做在沙發上,好好品嚐著這又大又圓新鮮誘人的紫櫻桃,咬在嘴裏,甘甜香脆,湯汁和果肉經過口腔的打磨咀嚼,炎姝女覺得這才堪稱是櫻桃的上品。
炎姝女接下來把洗好的鮮櫻桃放進榨汁機裏,插上電源,一會功夫,一杯紫紅色的鮮櫻桃汁便新鮮出爐,端給大呼小叫想急切品嚐鮮櫻桃的小黃河時,她高興地邊喝便手舞足蹈起來。
喝的差不多時,炎姝女把殘局收拾妥當。
便開始參觀起了大螃蟹。隻見一排排大螃蟹在箱子裏都秩序井然地排好,捆紮好,儼然一排排嚴陣以待的士兵。炎姝女暫且不去理會這些被碼的如此規矩的一條條海裏生命。
她看著別人給的兩萬元錢,她想到了丈夫手中的那支筆,李大偉是在察宇廣手中包的活,給他算多了,察老板的利潤自然就少了,給他算少了,察宇廣所得利潤自然就多了。因為他們兩個人在這個工地上所得錢的總和是相等的。這是即統一又矛盾的。而黃子修作為察宇廣的項目經理理應該站在察宇廣這邊的,俗話說,“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是天經地義的常理,但是,包工頭李大偉直接送錢超黃子修這條近路,一個再高級的打工仔見了白花花的銀子誰不動心?他黃子修端正自己的品性一旦終於自己的老板,這送上門來的錢就將飛走,到口的這口肉將落空。假如她揣著明白裝糊塗,他黃子修大筆一揮,白得的錢是拿到了,他黃子修將如何麵對兩年來一直對他器重有加的察宇廣老板呢?他黃子修的良心將安放何處?
炎姝女想到這,他也不願多想了,她提醒自己所有的俗事俗物皆讓位於我炎姝女心中的複仇大夢。所以她又擰開收音機的按鈕,聽起自己愛聽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