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將這王位拱手送出,你可願意與我仗劍天下,笑傲江湖?”男子望著身後金碧輝煌的宮殿,丟下手中令牌。
他對麵的女子紅衣淺笑,眉眼甚是靈動:“你願意帶我走了?”
他伸手將她圈進懷裏:“有你便足矣,天下與我再沒有任何意義。”
她笑的甜蜜而幸福,他看著她深情而專注。
他擁著她坐於馬上:“此去再無留戀,才後世上再無你我二人。”
她點頭,靠在他胸前異常滿足。即使此刻被千軍萬馬所包圍,兵刃相對,她無恐無憂,絕世傾城的臉上洋溢燦然的笑容,看的他怒從中來。
“你們以為走的掉麼?”黃袍男子執劍立於人群中,兵士自動退向兩旁讓出條道路,他眸子被怒火熏的發亮,甚過頂上金冠,“放下她,我就留你條生路。”
身後將士咆哮:“吾王威武,威武——”
馬上二人交換眼色。女子喊道:“留下我又有何用?江山易主是遲早的事,你宇文珞即使殺了我們也改變不了預言。”
宇文珞握劍的手捏的咯咯響:“隻要你留下,過去都可以不再計較。”
她笑的天地失色:“我既舍了身份,其他又有何不可舍?”
靠著的胸膛一緊,就聽她繼續笑道:“執君之手,與君同老。”手被另一個寬大的手掌包裹住,天鵝絨般的男聲緩緩道:“莫離莫棄,芳心永寄。”
“姐姐,醒了麼?”顏卿睜開眼,玉珠擔憂的臉映滿視野,道:“喚了姐姐幾聲都不醒,”向外瞥了眼道:“玉菀叫人送回來了。”
一夜的夢驚了心擾了魂,隻覺得醒來精神恍惚,身體裏好像流失了什麼東西,放不下夠不著,玉珠的話也沒注意去聽,耳邊依稀是馬蹄聲風聲不絕。回過神來,忽而問到:“你說玉菀送回來了?”玉珠臉色發紅:“被幾個太監裹著被子剛抬進屋裏。”顏卿冷笑:“這下她可如意了?”不多時,顏卿穿戴妥當隨玉珠進了南邊廂房,玉菀被兩個婢女按在桌前梳妝,見顏卿進來忙行禮道:“玉菀給娘娘請安。”玉珠一個眼色,兩個小婢女趕忙退了下去,掩好門。
“奴婢謝娘娘成全,日後必當追隨娘娘左右以報昨日之恩。”玉菀含羞福身,忽被顏卿一把拽住,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她。“本宮成全你什麼了?”顏卿笑意盈盈,“皇上答應給你名分了?”玉菀一震,笑的勉強:“宮中有先例,被皇上臨幸的宮女——”“若皇上有意忽略此事呢?”顏卿笑容更深,感覺手中的身子徹底僵硬,緊接著就聽“噗通”一聲,玉菀跪倒在顏卿身前:“娘娘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好歹侍奉了娘娘三年,無功勞也有苦勞,就看在奴婢為娘娘盡心盡責的份上,救救奴婢吧。”
跪在顏卿身下哭的一塌糊塗,慘烈哀戚。玉菀想必也知道,若是被臨幸而無果的宮女的下場,要麼打入冷宮,要麼送去最下等的浣衣局,年紀輕輕便再無出頭之日。想到這裏玉菀就害怕,止不住的哆嗦,眼淚流的更甚:“奴婢願意一直侍奉娘娘,求娘娘讓玉菀留在蒹葭宮。”本想著有朝一日能飛上枝頭變鳳凰,鳳凰做不成大不了繼續做麻雀,去了冷宮或是浣衣局,麻雀也成了隻死麻雀,玉菀心裏和明鏡似的。
相反,顏卿不急不躁,愈加心平氣和:“你跟了我三年理應有所回報,本宮說過不會虧待這蒹葭宮裏的任何一人,你若真心想伺候皇上,本宮做個順水推舟的人情也不是不可。”隻是,這是給你的最後一次生機。玉菀涕淚漣漣:“謝娘娘,謝娘娘。”顏卿厭惡的一甩袖子,跨出門去,對候在門口的玉珠道:“找幾個丫頭為她換身衣服,等皇上封賞。”
小福子果真在正殿候著,一見顏卿立馬腆著笑迎上:“宸妃娘娘意下如何?”這玉菀畢竟是蒹葭宮的人,皇上吩咐一切全憑娘娘做主,”拿捏著顏卿臉色又道:“不過皇上的意思是,不予理會。”不過區區一個宮女,周羽堯壓根就不會在意或是上心,畢竟是顏卿的人,自己不好隨意處理了,便著小福子來問顏卿的意思。不料顏卿道:“賞。”
第二日,蒹葭宮收到旨意,玉菀本姓吳,即日起著封為吳美人,搬去瓊琚殿。零零散散賞了不少綾羅綢緞步搖宮紗,又賞了珠玉翡翠繚綾織錦於顏卿,顏卿帶眾宮人跪地謝恩。小福子奉上聖旨,諂媚笑道:“這新運來的繚綾是名滿東臨國的雲綾,全東臨國十年才出一匹,這宮中尚有兩匹,除太後那裏留有一匹,另一匹皇上第一時間讓小福子給娘娘送來。”顏卿笑道:“顏卿謝過皇上厚愛。”玉珠捏著疊銀票塞與小福子:“有勞公公了。”小福子喜笑顏開,揣進懷裏,打著千帶著一幹人等離開了蒹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