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華一身青色的西裝,手裏提著一隻黃牛皮的公文包,另外一隻煙鬥從不離手,裏麵時不時的冒著煙兒。呂建則穿著稍樸素了些,手裏提著一個小皮箱,戴一副圓圓的眼鏡兒,顯然一副管家的模樣。張誌坤可就慘了,他背著一隻長長的箱子,一身的苦力裝,臉上還髒油兮兮的,一看就是個出賣體力的下等人。
這樣的組合說怪也不怪,至少在像上海這樣的大地方,比這再怪的人也不少見。他們也還算比較正常的。
“走,找個地方先祭一祭五髒廟去!”大中午的,感覺有些饑腸轆轆了,王振華開口提議道。
“少爺,前麵就有一家,興隆飯店?”呂建看了看地形後,指著一家飯館,對著王振華說道。
“好,就那家了!”王振華看了看說道。
三人一路走了過來,來到興隆飯店前。
“給我這下人一大碗牛肉麵,四個饅頭和一隻雞,記著量要足!”王振華丟個出來迎客的夥計一塊大洋吩咐道。
“您就聽好了!”夥計低頭哈腰的道,“兩位爺,您們裏麵請!”
“有雅間沒?”王振華一隻腳跨了進去,看見裏麵是基本上客滿了,於是問道。
“有,有,樓上請……”小夥計見王振華給錢痛快,那叫一個答應的快,“正好給您預備著呢!”
“好,來一間雅間!”王振華嗬嗬一笑,買賣人就是八麵玲瓏,會說話,這小夥計是深的其精髓,難怪興隆飯店生意這麼好!
王振華也不挑剔,他就是求一個安靜吃飯的地方,何況這間雅間位置正好朝回春館的內院,走到窗前正好可以看到樓下吃飯的張誌坤。
一大碗麵條,還有一隻又大又肥的烤雞,張誌坤正狼吞虎咽,吃的歡呢。
王振華嘿嘿一笑,張誌坤耳朵尖,猛然一抬頭,看到窗戶邊上的王振華,撕下一個雞腿,手中揚了一下,衝王振華憨厚的一笑,然後往嘴裏塞去。
“先生,您喝什麼酒?”小夥計熱情的招呼王振華與張誌坤坐下,並擦了一下桌子問道。
“我們下午還有事,就不喝酒了。”王振華搖頭道,“這樣吧,你這裏有什麼拿手的菜,隨便給我們做幾道,再來兩大碗米飯就可以了!”
“那我給你來四個熱菜加兩個湯?”
“其他的你看著辦吧,盡量爽口一點,菜裏多加點辣子!”王振華嘿嘿一笑。
“行,馬上給您端上來!”小夥計歡快的應了一聲,就匆匆下去了。
“少爺,跟著你,我可是享福了,你看這才幾天,我都生生重了一斤!”呂建唏噓感歎一聲。
“那就想辦法把那一斤肉再瘦下去!”王振華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說道。
說話間,夥計推開了們,將一大碗香氣撲鼻的飯菜送了進來。
“好香呀,要是有酒就好了!”
“夥計,來一壇紹興老窖!”王振華想了一下,改主意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的,於是叫住了夥計,吩咐道。
“少爺,你可想要了,這規矩可是你……”
“現在不在部隊,沒那麼多規矩!”王振華笑著說道,“再說呢,這麼些好菜,不喝酒,實在沒勁!”
“那把誌坤也叫上來?”
“不了,給他留半壇就好了!”
其實,喝酒也不算違規,隻是別在戰時和執行任務的時候喝酒,軍人,哪有不會喝酒的,隻是王振華身為安全特工,很自律,特別是執行任務期間,是從來不飲酒的,除非是任務需要,也隻是逢場作戲。
現在到了一個陌生的時代,本身情緒就壓抑著,再不找到東西釋放一下,時間長了,保不準會出問題。王振華和呂建的酒量都還算可以,但因為有事在身,隻能小酌幾杯,痛飲就隻能留待以後了。
“痛快,走一個!”
“好!”呂建平時也算是軍人中比較文雅的類型,但喝起酒來,卻少有的豪氣,看起來也是酒精考驗的戰士。
王振華不清楚自己現在這具身體的酒量,因此不敢多喝,隻是陪了幾杯之後就不再陪了。十幾分鍾,半壇紹興老窖就下去了,兩人都很自律的停了下來,不再喝了。夥計上完最後一道菜,王振華將人留了一下。酒樓是最容易打探消息的地方了,特別是這種酒樓的夥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知道的消息最多。
“夥計,我們想在這裏住一宿,你有什麼好介紹?”呂建在王振華眼神示意下問道。
“要說住的地方,出了門往右拐,有一間阿福客棧,你們可以去那裏,費用還是蠻公道的。”小夥計道。
“好的,謝謝!”
“不客氣,兩位先生,您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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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後,三人一邊剔著牙,一邊在街上晃悠。雖說,上海如今被日軍所占領了,但是在租借還是很安全的。
“少爺,今天下午······”呂建正笑著準備向王振華說話,突然聽到前麵有打鬥和慘呼聲,三人連忙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