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人發難,莫祖德帶著一群鄉丁氣勢洶洶地過來了。這是一位60歲上下的老地主,滿臉橫肉耷拉著,手裏掂著一根文明杖,不知道是不是他那個當師長的兒子送給他的。

“是誰這麼大膽,打了我的人?”莫祖德來到地頭,旁若無人地喊道。

“這位就是莫老爺吧?”王振華昂著頭問。

“正是,請問這位先生怎麼稱呼?”莫祖德冷冷地問,他沒有按一般人的習慣稱呼王振華為長官,顯然是仗著自己有個師長兒子,對這種小官很不屑。過去鎮子上也曾到過一些**的小部隊,有些什麼營長、連長之類的,隻要他報出兒子的部隊番號和官銜,大家都是會恭敬三分的。

“江浙王子涵。”王振華照例報了個假名字,自從在上海用過一次這個假名字之後,他發現這個說法顯得挺酷的。

“王先生到我竹園鎮地麵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教訓了我的人,不知道是奉了誰的命令。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王振華嗬嗬笑著說:“在我們城裏,養狗是要拴狗鏈的,否則萬一碰到城管,就不是給灌幾口水的問題,而是直接打殺了。你的狗不聽話,我替你教訓教訓他們,也是為你好啊。”

城管?莫祖德有點暈,他愣了一下,問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王振華笑嘻嘻的說道:“我們隻是在這邊拉練,從這裏路過。看到你的狗在強迫這些婦女和老人幹活,覺得看不慣,所以想求莫老爺把他們都放了,還有他們的孩子,聽說也被押在你家的院裏幹苦活。”

“放了?”莫祖德假裝牛哄哄地仰天幹笑了幾聲,說:“這些人都是紅軍的家屬,沒殺了他們已經不錯了。你還讓我放了他們?”

“紅軍做了什麼,是紅軍的事,與他們的家屬何幹?俗話說得好,一人做事一人當,莫老爺如果真跟紅軍有仇,也應當是去找紅軍過過手,拿人家家裏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出什麼氣?給我一個麵子,把他們都放了吧。”

先前那個貧嘴的鄉丁湊上前,繼續耍貧嘴說:“哼,給你麵子,拿張紙畫個鼻子,你好大的麵子……哎喲!”

貧嘴鄉丁的話還沒說完,王振華突然出手,給了他一個耳光。王振華現在內功已經練到一定程度了,這一巴掌下去,貧嘴鄉丁半邊嘴的牙齒全部鬆動,下巴脫臼,依依呀呀地再也說不出話了。王振華心中暗爽,穿越過來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正經扇過誰的耳光呢。這年頭,作為手底下管著多號人的土皇帝,如果隔三岔五不扇誰幾個耳光,你都不好意思跟土豪劣紳打招呼。

其他的鄉丁見狀,全部把槍端起來了,看著莫祖德的表情。張誌坤等人也把湯姆森衝鋒槍平端起來,與鄉丁們對峙著。呂建的連隊見到兩方端槍,嘩啦一下都湧上來了,一百多支槍同時拉動槍拴,那聲音也算是驚心動魄了。

“莫老爺,讓兄弟們把槍放下吧,萬一走火了,可就不好玩了。”王振華麵無表情地對莫祖德說,心裏隱隱有些害怕,萬一這個莫祖德是個二愣子,自己可是正對著鄉丁們的槍口的。就算呂建最終把他們都給滅了,自己不也得再穿越一次了嗎?

莫祖德四下看看,發現王振華帶的兵一個個孔武有力,槍端得穩穩的,一看就知道訓練有素。如果真要動手,自己這十幾個鄉丁連給人家做一頓點心都夠不上。能混成一方地主的人,倒也不是什麼二愣子,他揮了揮手,讓手下人把槍收起來,突擊隊的士兵們見狀,也收了槍,但采取的是槍口斜向上方45度的姿態,保持著隨時動手的準備。

“王先生,不知道貴軍是哪支部隊的?犬子不才,在國--軍也是一名軍官,雖然隻是區區一個師長。不知道王先生官居何職啊。”莫祖德話裏帶著威脅。

王振華笑著說:“嗬嗬,令郎原來是國--軍的師長啊?也算混得馬馬虎虎了。兄弟我嘛,官居隊長之職,不過,我們這個營和令郎的部隊沒什麼瓜葛,我們是直屬於國家的。”

“直屬於國家?”莫祖德一驚,他仔細突擊隊的製服和裝備,不禁有些膽怯。莫汝群回來探親的時候,曾跟他講過,國--軍的序列裏有正牌和雜牌之分,正牌裏麵又有裏外之分。他們雖然屬於正牌軍,但還不是最牛的。在委員長手下,有一些直屬部隊,人數雖然不多,但地位極高,屬於見官大三級的狀態。這些直屬部隊的特點是裝備精良,訓練極嚴,戰鬥力強悍,是專門負責保護最高長官安全的。看麵前這支部隊,以及這位小營長對師長二字漠然的作派,莫非他們就是傳說中的大衛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