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寒暄完,王振華請蔡榮基到了作為指揮部的大帳篷裏,吩咐手下端上來酒菜,宴請蔡榮基。
“蔡連長,在這荒山野嶺,實在沒什麼好東西招待,還請不要見怪啊。”王振華指著桌子上的酒菜道。這一桌菜,有的是用罐頭做的,有些是山裏的野味。突擊隊的士兵大多數是山裏人,采野菜、找蘑菇都是輕車熟路的。剛才那一會,孫海明扛著槍出去轉了一圈,就弄回來兩隻山雞和一隻野兔,擺在桌上也是香噴噴、熱騰騰的好幾盆了。
“嗬嗬,挺豐盛了,在這個地方還能夠弄出這麼豐盛的一桌子菜,王隊長真是本領過人啊。”蔡榮基由衷地說。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蔡榮基是軍人出身,他深知在野外獲取食物的能力對於一支部隊意味著什麼。
“來來,相逢就是緣份,大家碰了這杯。”王振華端起一杯酒,向大家示意道。軍隊行軍打仗是不能喝酒的,但突擊隊每次外出都會攜帶少量的酒,以備在一些特殊場合使用,例如在下水之後用於怯寒,這也是從民間帶來的習慣了。這次為了歡迎蔡榮基,王振華把帶著的酒全部拿了出來。
蔡榮基是個痛快人,不等王振華勸第二句,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了。邊上的突擊隊士兵給大家又倒滿了酒,蔡榮基站起來說:“剛才是王隊長敬的酒,這一杯酒,我借花獻佛,敬貴軍的同仁一杯。老實說,蔡某東征西殺這麼多年,像貴軍這樣素質的隊伍,還真是第一次見呢。蔡某佩服。”
大家又喝完一杯,王振華把劉少軍、黃文遠等人一一介紹給蔡榮基,蔡榮基又挨個地和他們碰了一次杯。幾杯酒下肚,眾人逐漸熟悉起來,大家都是當兵的,容易找到共同語言,聊天的氣氛漸漸地熱烈起來了。
“王隊長,你說你們是一支地方的保安隊,我若非親見,真是不信。”蔡榮基說,“據我觀察,貴部的裝備和給養,比我們正規軍還好,你們的經費如何保證啊?”
王振華說:“我們的確是地方上的保安隊。說到經費嘛,我們鎮上有一位愛國的老礦主,姓張,是他為我們的部隊提供了全部的支持。”
“哦?這位老礦主為什麼要給你們提供支持呢?是聘你們保護礦山嗎?”
王振華搖搖頭:“不是的,他給我們提供支持的目的,是希望我們能夠在未來的抗日戰場上為國出力。”
蔡榮基肅然道:“難道你們這樣大強度地練兵,目的是為了抗日?”
王振華說:“當然,國難當頭,日本人的刺刀都已經逼到我們的鼻子尖上了。當兵不抗日,能對得起身上這身軍裝嗎?”
蔡榮基一怔,看著王振華,好半天才頹然地說:“王隊長這話,真讓我慚愧了。”
甘雨亭見蔡榮基一臉失落的樣子,不禁有些不忿,他對王振華說:“王隊長,你這話也有些偏頗了。委員長早有訓示,攘外必先安內。當今*猖獗,我們如果不先安定國內,怎麼能夠一心抗日?這些年我們浴血奮戰,把*從江西一直趕到西北,功勳卓著,這也是得到了委員長嘉獎的。”
王振華對於甘雨亭的話並不奇怪,他微微一笑,說:“我就是一個山裏人,不懂什麼主義。不過,我想,我們的後人能夠記住的,肯定是那些在抵抗外敵的戰場上流過血的英雄,而不是浴血打內戰的英雄。甘副官以為如何?”
甘雨亭正想說什麼,蔡榮基一伸手,攔住了他。
“王隊長說得對。不過,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蔡某人身為軍人,上峰安排我做什麼,我不得不執行。有朝一日,如果中日全麵開戰,蔡某奉命開赴抗日戰場,一定會百死無悔,斷不會讓王隊長失望。”
王振華說:“好,真有那一天,我突擊隊全體官兵,定然當好蔡連長的友軍,共同殺敵。”
蔡榮基答道:“一言為定,希望我們能夠在戰場上攜手。來……哪位兄弟,幫忙把酒滿上。”
一名突擊隊士兵在邊上小聲說:“對不起,長官,酒……沒了。”
蔡榮基對外麵喊道:“勤務兵,跑步回咱們營地,讓軍需官把咱們帶的酒全部拿來,今天晚上,我要和這幾位兄弟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