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和道:“委座,南京城內那十幾萬部隊可都是您的嫡係王牌,絕不能就此葬送啊”。
“晚了,已經晚了。”蔣委員長走到書桌後麵緩緩坐下,語氣平靜地道,“唐深智原本就不太想撤退,現在又鬧了這麼一出,他就更不可能後撤了,而且也不會讓南京城內的任何部隊撤退了,這十幾萬部隊怕是要與南京共存亡了。”
王世和又道:“委座,對於王振華,你打算怎麼處置?”
“處置?”蔣委員長輕輕歎息道,“唉,還是等打完這仗再說吧
王世和默然,心忖委座心裏還是放不下王振華和突擊團啊,不過話又說回來,王振華這回的確是把他自己和突擊團逼入了絕境,這次他們麵對的可是阪垣師團,這可是鬼子王牌中的王牌,精銳中的精銳,能否撐過這一仗還真的很難說啊。
蔣委員長沉默了片刻,又向王世和道:“既然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那就讓各大通訊社和報社將突擊團的這篇告民書加以刊印和廣播吧,索性把影響擴大,讓全世界的目光都來關注南京城內的數十萬難民。中央通訊社再趁機發篇文告,號召全國--軍民和廣大海外橋胞捐款捐物,資助祖國抗戰,幫助南京難民安全撤退。”
蔣委員長這一冷靜下來就想著要讓壞事變好事了,王振華這一紙告民書葬送了他十幾萬嫡係王牌,怎麼也該換回些聲譽和物資吧?蔣委員長卻沒有想過,就算王振華不發這紙告民書,他的十幾萬嫡係王牌也照樣保不拜
上海日租界,日軍華中方麵軍司令部。
一夜未睡的鬆井石根正望著懸掛在牆上的地圖發呆,旁邊站著神色陰沉的方麵軍參謀長塚田攻少將,不遠處的桌麵上還擺著一紙電文,這紙電文赫然就是五分鍾之前突擊團以明碼向周邊地域發布的告民書!
“王振華。”鬆井石根道,“還真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啊
“是啊。”塚田攻也嘴然附和道,“我絕不相信支那領袖蔣會有如此堅定的決心,王振華肯定是偽造了蔣的令諭!隻是,電文既然已經發出,影響已經造成,支那領袖蔣隻怕也不敢再阻止了,南京城內的大規模巷戰,隻怕是無法避免了。”
“巷戰?巷戰!”鬆井石根自語兩聲,眉頭便蹙緊了。
塚田攻又道:“大將閣下,是否再派軍隊從揚州側擊浦口?。
“沒那個必要了。”鬆井石根擺了擺手,道,“這紙告民書一出,南京城內的支那軍再無臨陣脫逃之可能,我們再擺開架勢側擊浦口已經毫無意義了,一旦真的占領浦口,隻會更加堅定支那軍民殊死抵抗的決心,對皇軍隻有壞處而無益處。”
“哈依。”塚田攻恭敬地道,“大將閣下高瞻遠矚,我的佩服
鬆井石根擺了擺手,道:“立即電告國崎登,讓他即刻率部挺進江浦,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突擊團!既然支那政府已經將突擊團宣傳成了所謂的英雄模範團,而突擊團又如此高調地宣稱要死守浦口,那我們就把這個英雄模範團一舉吃掉,隻要吃掉這個英雄模範團,支那軍民的抵抗決心就會產生極大地動搖,攻占南京的阻力也將會小得多。”
“哈依。”塚田攻少將猛然收腳立正,正欲轉身離去時,鬆井石根又道,“別忘了再次告誡國崎登,且不可輕敵!”
次日,移駐武漢的中央通訊社向全中國播放了國府領袖蔣委員長的演講,演講的題目就是《拯救南京》,上海申報、大公報、大美晚報等比較有影響力的報紙也均以頭版頭條刊登了蔣委員長的這篇演講稿。
次日,西方世界的主流媒體也紛紛轉載了這篇演講稿,某些極富冒險精神的西方記者更是不惜以身犯險,想方設法潛入南京,隻求獲取最直實的一手資訊。
一時間,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東方,聚焦到了古老而又蒼桑的南京城。
廣大海外僑胞的心弦更是被徹底牽動,雖然遠隔重洋,可他們無時不在翹首企盼,企盼佳音,企盼仍然滯留南京城內的五十餘萬無辜難民能夠早日逃出虎口!更企盼國--軍將士能夠奮勇殺敵,殊死抗戰,為難民的轉移贏得足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