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很難得的豔陽天,蔣委員長居然躺在搖椅裏睡著了。
蔣夫人悄然走到旁邊的時候,發現蔣委員長的手裏居然還捏著一份申報,再一看版麵,卻是申報戰地記者宋豔芬正在連載的《戰地日記:第4日》。
宋豔芬這個名字現在已經跟王振華和突擊團一樣,在整個中國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而申報也因為她的戰地日記連載而成了國內最有影響力的報紙,甚至連中央日報的影響力也遠遠無法跟申報相提並論了。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蔣委員長忽然睜開了眼睛,道:“夫人,你來了?。
蔣夫人輕柔地將大衣披到蔣委員長身上,道:“達令,你該去發布新年文告了。”
“是啊,新年了,是該發布文告了蔣委員長嘴上說著,人卻沒有起來的意思。
蔣夫人柔聲道:“達令,你是不是還在擔心南京城內幾十萬難民的安危呀?唐深智剛剛發來電報,已經有三十多萬難民安全轉移到了江北,照這樣的速度,最多再有十天,南京城內的百姓就能全部轉移到江北了。”
蔣委員長還是默然不語,心裏卻想,“是啊,再有十天南京城內的難民就能全部轉移到江北了,可我的十幾個嫡係王牌師差不多也該拚光了。”
見蔣委員長還是沒有起身的意思,蔣夫人想了想又說道:“達令,你是不是還擔心王振華的突擊團的安危?突擊團的具體情形,現在沒人知道,但從申報這個記者的戰地日記裏,我們還是能夠感覺到,突擊團應該還能堅持。”
“別跟我提突擊團,更別提王振華”。蔣委員長突然起身,大怒道,“我不要聽!”
說完,蔣委員長就起身疾步走了,卻留下蔣夫人在那裏發愣:“達令今天是怎麼了?”
江浦南郊,國崎支隊指揮部。
國崎登少將正在召開軍事檢討會議,檢討與突擊團開戰五天來的得失。
支隊參謀長安田大佐道:“通過五天激戰,我們對突擊團也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必須得承認,這個突擊團的確是我們所見過的最頑強的支那軍隊,我們擁有絕對優勢的炮兵,以及絕對優勢的步兵,甚至還有航空隊和戰車分隊助戰,卻始終不能迅速打垮對手,這支軍隊的頑強真是大大出乎了我的預料啊”。
第四聯隊聯隊長山田大佐也道:“這個突擊團尤其擅長夜戰!白天的時候,我們好不容易才奪取了陣地,可到了晚上,支那軍一個反擊就能把陣地奪回去,陣地的反複易手,不僅遲滯了皇軍的攻勢,更嚴重挫傷了皇軍的銳氣。”
第三聯隊聯隊長永島大佐卻不以為然道:“我認為皇軍之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徹底打垮突擊團,完全是因為對方事先構築好了大量磚石水泥結構的永固工事群!不過,敵軍的大部份永固工事現在已經為皇軍所奪取,敵軍的有生力量也已經被壓縮在了以幾座大碉堡為支撐的狹小區域內,覆滅隻是時間問題了。”
獨立第3山炮聯隊聯隊長月野大佐卻極不客氣地道:“我認為我們一開始就犯了戰術上的錯誤,我們不應該在江浦與敵過多糾纏,而應該派出小股部隊轉攻浦口,浦口一旦被皇軍攻克。對麵的支那軍立刻就會軍心浮動,旋而放棄永固工事逃跑,如此一來,又哪裏會遭受現今之損失?更不會有今日之尷尬局麵!”
“月野君!”國崎登不高興地提醒道,“方司軍司令部下達的命令是迅速殲滅支那精銳突擊團,以嚴重打擊南京城內支那主力的抵抗決心,而不是讓我們攻占浦口。堅定南京城內支那主力的抵抗決心,這點請你弄清楚。”
說此一頓,國崎登又冷冷地道:“更何況,以突擊團之英勇,你認為皇軍打下浦口,他們就會軍心浮動,旋而逃跑?幼稚!可笑”。
“哈依!”月野大佐猛然起身垂首,旋又收腳立正。
“好了。”國崎登擺了擺手,示意月野大佐重新落疼。
國崎登少將再一揮手,早有司令部的參謀人員捧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給與會的每位大佐發了一份,國崎登少將自己也拿了一份,道:“諸個,帝國的情報機關特高課,給我們提供了一份非常有價的情報”。
十裏開外,突擊團團部。
宋豔芬再次拿出了她貼身珍藏的紅色筆記本,開始她的戰地日記。
戰地日記,元旦。
局勢已經相當嚴峻,繼三營陣地失守之後,4營陣地今天也失守了。
現在,全團官兵已經被日軍壓縮在了縱深不過五百米的狹小區域內,危在旦夕!
昨天晚上,4營組織敢死隊發動了反擊,卻沒能再次奪回陣地,日軍吸取了前幾次夜戰失利的教,加強了戒備,我們賴以生存的夜戰殺手澗正在喪失原有的威力!我不懂軍事。但我知道突擊團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