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振華的手指移到地圖上的某處橋梁標記時,心裏突然咯頓了聲。
旁邊的唐大山見王振華突然之間臉色大變,不由關切地問道:“團座,怎麼了?”
王振華沒有理會唐大山,喊道:“和尚!”
不遠處正躺在草叢裏打盹的花和尚趕緊彈身而起,又一溜小跑來到王振華跟前,立正敬禮道:“有!”
王振華指了指地圖上那處橋梁標記,道:“帶上你的警衛連,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這裏,然後給我守住這座橋!”
“守橋?”花和尚愕然道,“團座,扛鬼子還遠在百裏外呢。”
“你知道個屁!”王振華沒好氣道,“小鬼子的兩大主力師團的確還在百裏開外,可他們的特戰大隊卻完全不受道路條件的限製,小鬼子的特種兵可都是百裏挑一的精銳步兵,一個白天急行軍兩百裏絕不在話下!快去,晚了就麻煩了!”
“是!”花和尚趕緊挺身立正,又回頭喝道,“警衛連,集合!”
不到片刻功夫,花和尚就帶著警衛連出發了,不過王振華心頭那種不好的預感卻越發的強烈了,當下吩咐唐大山道:“大唐,立即通知各營。準備開拔!”
王振華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當突擊團的車隊即將開到地圖上標注的公路橋時,迎麵就遇上了灰頭土臉的警衛連。
“團座,你槍斃了我吧。”見了王振華。花和尚羞愧無限地道,“我沒能保住那座橋。”
“怎麼回事?”團副李誌軍怒道,“一個警衛連四百多人,居然還守不住一座公路橋?”
“我們晚了半步。”花和尚慘然道,“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小鬼子已經安放好了炸藥。”
王振華的目光從警衛連官兵身上一掠而過,沉聲道:“跟鬼子幹上了?”
“幹上了!”花和尚點了點頭,道,“不過那隊小鬼子是真厲害,一百多號人全他娘的配備了自動火力,那子彈打得像刮風一樣,壓得我們根本就抬不起頭!小鬼子擲彈筒還打得賊準,盡往我們人紮堆的地方使勁。”
“而且這夥鬼子還絕不戀戰?”王振華凜然問道。
“咦,團座你咋知道?”花和尚驚咦地說道,“我們交火也就兩分鍾不到,等我們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起身還擊時。小鬼子早已經撤到五百米外。而且跑得比兔子還快,追都來不及!可就是這兩分鍾不到的交火,我們警衛連就死了二十幾個弟兄。”
說到最後一句時,花和尚的語氣明顯有些哽咽了,顯然,那二十幾個生死兄弟的離去讓他深感痛心,更感愧疚,本來就是,多少大仗惡仗他們都闖過來了,卻沒想到在這小陰溝裏撞上了這麼股邪門的小鬼子,卻給丟了性命。
王振華拍了拍花和尚的肩膀,道:“先給陣亡弟兄下葬吧。
“團座,我求你件事!”花和尚擦去眼淚,忽然抬起頭來,獰聲道,“我想帶著警衛連去找這群小鬼子,給死去的弟兄報仇!”
“不行!”王振華斷然否決道,“不準!”
“團座!”花和尚情急之下竟給王振華跪下了。
“跪也不準。”王振華冷然道,“你們想去也行,我也不攔著,不過從今往後你們就再不是突擊團的兵,我也再不是你們的團長!”
“那這事就這麼算了?”花和尚慘然說道,“這麼多弟兄就白死了?”
“白死?哼哼,沒那麼容易!”王振華獰笑兩聲,又道,“我們突擊團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大虧?”
“沒有,我們突擊團從來就沒有吃過這樣的大虧!”花和尚大聲道。
“這就對了。”王振華獰聲道,“從來就隻有我們突擊團占便宜,哪有我們吃虧的事?不過這夥小鬼子不是一般的小鬼子,他們是特種兵,光靠人多是對付不了他們的,一般的戰術也拿他們沒轍。要想對付他們,得找機會!”
花和尚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團座,我們聽你的。”
說罷,花和尚就帶著警衛連的官兵去收拾陣亡將士遺體下葬去了。
安撫好花和尚和警衛連的官兵,王振華又回頭向團副李誌軍道:“李團副,看來這回我們得棄車了!”
“是啊。”李誌軍點了點頭,不無遺憾地道,“公路橋被炸,以我們的條件三五天也不可能修得好,又不能往回走,現如今也隻能棄車步行了,異是可惜了這百餘輛卡車還有這麼多重裝備,帶不走,全得銷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