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第五戰區長官邗。
寬敞的作戰室裏將星雲集,除了淮南防線阻擊日軍第13、第18師團的十幾個師的師長外,其餘的五十幾個師長全都自發地聚集到了作戰室裏,仗打到現在,突擊旅也上場了,徐州會戰也終於進入最後的決戰時刻.
當然,其中有不少人是等著看笑話的,王振華和突擊旅戰功赫赫,名聲響亮,有人敬佩,自然也難免有人妒忌。
李上將心裏其實也有些忐忑不安。
倒不是害怕突擊旅拚光了沒法向蔣委員長交待,李上將是擔心突擊旅如果吃了敗仗,那是會嚴重挫傷全國軍民的抗戰士氣的,畢竟「突擊旅現在可是全國軍民心中的英雄,如果連他們都吃了敗仗,很難想象會引發怎樣的嚴重後果?作戰室裏罕見地安靜,所有人都在等待突擊旅的消息。
“報告!”令人窒息的寂靜中,通訊參謀疾步入內,大聲稟報道“總座,前沿觀察哨報告,突擊旅並沒有立即發起進攻。”
“什麼,沒有進攻?”李上將道“那他們在幹什麼?”
通訊參謀神情古怪地道:“據前沿觀察哨報告,突擊旅正在挖掘坑道。”
“坑道?”李上將的眉頭頓時秀匕皺緊了“這小子,還奎打算挖坑道啊?”
這倒不能怪李上將目光短淺,事實上,在當時的國軍序列中,根本就沒有一個高級將領認真研究過土工作業這個原始的課題,更不知道這項原始戰術的諸多妙用,這也是人性的弱點,對於不熟悉的事物,絕大部份人總是本能地心生抗拒。作戰室裏的高級將領們也是麵麵相覷,滿臉的難以置信。
中央軍第6師師長張琪不陰不陽地道:“突擊旅還是突擊團時,在江浦也是靠著土撥鼠的本事才僥幸全殲了國崎支隊,現在到了徐州戰場,沒想到還是土撥鼠的老一套。”
說此一頓,張琪師長又極為不屑地道:“這個王振華,還真以為他的這套土撥鼠戰術能夠包打天下了?”原本就對王振華不太感冒的那些個師長頓時便跟著竊竊私語起來。
“這小子,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們中央軍十幾個精銳師圍著打了個半個多月都沒能拿下韓莊,就憑這套土撥鼠的伎倆也想拿下來?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誰說不是,這小子憑著幾仗僥幸得來的勝仗,尾巴還真翹到天上去了。”
“誰說不是,什麼江浦之戰?就那樣的地形,那樣的條件,換誰去不比他打得好?有什麼呀?”
“夠了!”李上將見中央軍的十幾個師長越說越難聽,不由得皺眉喝阻道“現在突擊旅的攻勢才剛剛展開,挖坑道的效果究竟如何,誰也不知道,你們這麼急著下結論,未免也太早了吧?行了,今天也沒什麼事了,都散了吧,散了!”
見李上將下了逐客令,群聚一堂的幾十個司令、軍長、師長們便紛紛散去。
很快,作戰室裏便隻剩下了李上將,白副總與,以及副總司令長官李品仙,戰區參謀長徐祖貽等廖廖幾個陸軍上將。李上將向白副總長道:“健生,你怎麼看?”
“試試也好。”白副總長苦笑搖頭道“雖說,靠挖掘坑道基本沒有可能拿下韓莊,但沒準王振華這小子還真能玩出什麼新花樣來,沒準還真能拿下韓莊呢?而且仗打到現在,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就讓突擊旅試試吧。”李上將默然,旁邊李品仙上將和徐祖貽上將也是無話可說。
直到現在,這幾個黨國的陸軍上將都固執地認為坑道作業並非什麼高明的戰術,要想靠著坑道作業拿下韓莊,在他們看來更是絕無可能,但是正如白副總長所說的,仗打到現在他們該用的戰術已經都用了,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韓莊,磯穀師團前線指揮部。
漫長而又難熬的一天終於過去,黑夜再次籠罩了大地。
跟黨國的高級將領們截然相反,日軍磯穀師團的前線指揮官瀨穀啟少將卻清楚地知道土工作業對於困守韓莊的磯穀師團殘部的致命威脅,為了消除這個威脅,瀨穀啟少將決定冒險發動夜襲,夜戰鬥非日軍擅長,但瀨穀啟少將已經別無選擇了。這次夜襲往好聽了說是絕地反擊,往難聽了說就是垂死掙紮。
第4聯隊所屬第3步兵大隊大隊長平野重藏少佐大步走進指揮部,猛然收腳,向瀨穀啟少將道:“將軍閣下,步兵第四聯隊第3大隊已經集結完畢。”
“喲西。”瀨穀啟少將欣然頷首道“平野君,作戰計劃已經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