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濟南。
日軍華北方麵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已經親臨前線指揮所,第十六師團師團長磯穀廉介也已經灰頭土臉地返回了濟南,雖然他的師團長職務還沒有解除,但誰都知道,這將是他軍旅生涯中最後一次參加軍事會議。正如王振華所預料的那樣,日軍的確是在總結教訓。顯然,日軍比國軍要務實多了,也更懂得從-失敗中汲取經驗教訓。
阪垣師團和磯穀師團先後被重創,這是日軍自明治維新以來所遭受的最慘重的失利,甚至連日俄戰爭時期,日軍都未曾如此慘敗過!
兩大精銳師團先後被全殲,這在國際上也是引起了極大的反響,西方媒體更是紛紛質疑日軍的戰鬥力,最惡劣的後果還不止於此,由於國軍在南京戰場以及徐州戰場表現出了能夠抗衡日軍的能力,致使西方各國由中立轉而開始暗中支持國民政府了。
西方世界暗中支持國民政府並非出於好心,他們的初衷僅僅隻是希望中日戰爭能夠多打幾年,以便他們兩麵販賣軍火,大發橫財「這點尤以德國表現得最露骨,此時的德國正與日本迅速靠攏,但暗地裏「德國卻仍在向國民政府提供德械裝備。
當然,日軍華北方麵軍及華中方麵軍的高級將領以及大本營派譴班的參謀們並不需要關心國際影響,他們需要總結的僅僅隻是魯南慘敗的經驗教“並且從中汲取有用的經驗,以期將來能做出極富針對性的戰術改進。磯穀廉介正在會議上陳辭,這也將是他軍旅生羥-中最後一次陳辭。
“我認為,支那軍並未喪失抵抗能力,更未喪失抵抗決心,以一到兩個師團的兵力孤軍深入,是極其危險的,魯南慘敗的事實已經充分證明,速勝論是錯誤的,三月乃至半年之內滅亡支那也是不切實際的,我們必須做好持久作戰的準備。”
“喲西。”寺內大將欣然頷首說道,“磯穀君,你的見解非常具有前瞻性,相信回國之後,你也一定能夠重新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說此一頓,寺內大將又道“現在,我想聽聽大家關於徐州會戰的看法,請大家暢所欲言。”
隨著阪垣師團及磯穀師團的覆滅,日軍以兩大師團為鉺,在徐州戰場誘殲國軍主力的戰術構想已經失去了執行的基礎,對於是否繼續執行徐州會戰的計劃,日軍大本營派譴班內部已經出現了兩種不同的聲音。不過總的來說,修改作戰計劃的聲音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岡部中將道:“大將閣下,我想請求您破例允許騰田少佐列席會議。”
寺內大將道:“岡部君,你為什麼特別提議讓一各少佐軍官列席會議?
岡部中將道:“因為騰田少佐對於徐州會戰的分析和判斷很有見解,我希望大將閣下以及在座諸君都能夠聽聽。”
“喲西。”寺內大將欣然肅手。
岡部中將旋即起身離席,不到片刻功夫就帶著一位少佐軍官走了進來,那少佐軍官進了會議室之後啪地收腳立正,向著主位的寺內大將猛然低頭,然後再轉身抬步,以標準的軍姿站到了會議宣的大門右側
寺內大將欣然頷首道:“騰田君,聽岡部君說,你對徐州會戰有獨到的分析及判斷,不妨說來讓大家聽聽?”
“哈依。”騰田少佐猛然低頭,旋即又抬頭胡聲說道:“大將閣下,阪垣師團及磯穀師團雖然在魯南戰場遭到重創,但我認為支那軍不會見好就收,更不會主動棄守徐州,我認為支那軍將調集更多的兵力,在徐州與全軍決戰!”
寺內大將道:“騰田君,你的依據是什麼?”
騰田少佐道:“開戰至今,支那軍的抵抗策略可以用八個字來大致概括,那就是‘寸土必爭、節節抵抗”在淞滬、在山西、在南京,支那軍都是明知不可守而守,徐州緊扼津浦鈹路及隴海線,可謂中原地區的戰略要衝,支那軍絕無可能主動棄守!”
“嗯,似乎有些道理。”寺內大將點點頭,旋即話鋒一轉道“但這隻是你的推測,還有別的依據嗎?”
騰田少佐不慌不忙地道:“再從支那領袖蔣的行事作風分析,可以發現此人非常熱衷於集結優勢兵力與全軍進行大規模的正麵決戰,忻口會戰如此,淞滬會戰如此,南京保衛戰亦如此,相信這次徐州會戰,他還是會這麼做!”
“喲西。”寺內大將顯然是被說服了,旋即起身向岡部中將道,“岡部君,立即向大本營發報,建議繼續執行徐州會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