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前往徐州的鐵路伐上,一列-軍列正統緩前行。秦曉偉已經換上了嶄新的國軍棉軍裝以及膠底鞋,這會正斜靠在過道上抽煙。
因為心情激動,秦曉偉感到平時抽著寡淡無味的美國煙此時也是格外有勁,剛剛押車的國軍長官已經說了,軍列再過半小時就到徐州了,而他也將正式加入國軍,很快,他就要踏上戰場上跟小鬼子拚命了。想到這裏,秦曉偉感到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秦曉偉家境極好,在父親的資助下留學美國,在斯坦福大學學習物理學,本科畢業之後又順利考上了碩士研究生,眼看著碩士就要畢業,美國一所著名的科研機構也已經向他發來了邀請函,可就在這時,抗日戰爭爆發了。
作務一名熱血青年,秦曉偉絕不願意看到祖國母親受到日寇鐵路的踐踏,當即寄回家書要求中斷學業回國參軍。
年邁的老父泰並沒有立即拒絕秦曉偉的請求,隻是提醒他,應該認真修完學業,然後投身祖國的科研事業,並語重心長地告訴他,並不一定要拿起鋼槍到戰場上與日忿博命才算是愛國,在研究室裏你也同樣可以為祖國貢獻自己的力量!
但是,秦曉偉已經等不及了,尤其是南京保衛戰爆發之後,當他讀到了申報上刊載的戰地日記之後,就毅然回國了,在漢口碼頭剛剛下船,秦曉偉就遇上了國軍征兵,當下連家都沒回就直接報名參軍了!
秦曉偉很清楚,此去徐州絕對是九死無生,但他無怨無悔。
如果從頭重新選擇一次,秦曉偉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投奔國軍,毫不猶豫地投身抗日大潮之中,這既是每個炎黃子孫的責任,也是每個漢家兒郎的使命!
秦曉偉覺得,惟一愧對的就是他的老父親,老父已然年邁,膝下又僅他一子,如果他戰死在了戰場上,隻怕將來百年時連給他老人家送終的人都沒了,想到這裏,秦曉偉不免心下唏噓,眼眶裏也是蓄滿了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啊。
“兄弟,借個火。”秦曉偉正唏噓不已時,旁邊忽有人靠了上來。
秦曉偉趕緊扭頭拭去淚水,然後轉身若無其事地卸下嘴裏的香煙遞了過去,那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個頭不高,看上去也不壯,但卻給人凶狠到了極點的詭異感覺,秦曉偉甚至還隱隱感覺到,這個家夥身上似乎還帶著血腥氣。
“你也是去徐州投國軍的吧?”那年輕人美美地吸了。,忽然問道秦曉偉伸手按回自己硌煙頭,點了點頭算是回答。那年輕人又道:“兄弟,你最想去哪個部隊?”
“當然是突擊旅。”秦曉偉不假思索地道“不過這恐怕由不得我們吧?”
“我也想投突擊旅,那才是真正的國軍精銳。”那年輕人說著,目光忽然間變得凶狠起來,道“不瞞你,這突擊旅我投定了!”秦曉偉聞言凜然,腳下卻本能地退開了兩步。
那年輕人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收起凶相又上前拍了拍秦曉偉的肩膀,道:“兄弟,你要是也想投奔突擊旅,到時候盡管來找我,我幫你擺平押車長官,不過醜話說前頭,要是人家突擊旅不要你,那我可就愛莫能助了。”
“那就拜托了。”秦曉偉還真的想去突擊旅。
“小事,不用客氣。”年輕人笑笑,臨走前又道“我叫趙又廷,不知道祖籍哪裏,不過從小在上海長大,我就坐前麵,下車前來找我就行。”說罷,那年輕人就轉身走了,秦曉偉運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密斯特秦!?”秦曉偉的神經剛剛放鬆下來,一把驚喜的聲音又突然從他前麵的另一節車廂走道上響了起來,急抬頭看時,隻見一個身材高挑,皮膚白哲,長得就跟天使似的西方女孩已經滿臉驚喜地向他走了過來。
“海倫小姐?”秦曉偉頗有些驚訝能在這裏遇上這位美國姑娘。
當初搭乘渡輪回國時,秦曉偉坐的是普通艙,而這美國姑娘坐的卻是頭等艙,有次兩人在甲板上偶遇,美國姑娘就非要雇他做翻譯,秦曉偉也就免為其難地答應了,不過到了漢口碼頭之後他就把這份工作給辭了,薪水都還沒結呢。
“哦,感謝上帝。”海倫喜孜孜地道“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上你。”
秦曉偉有些困惑地道:“海倫小姐,這可是國軍用來運輸物交還有兵員的軍列,你怎麼會在上麵?”
“我為什麼不能在上麵?”海倫道“你別忘了我可是美聯社的特約記者,很快我就要成備美聯社常駐突擊旅的戰地記者了。”
“你?”秦曉偉難以置信道“常駐突擊旅?”
“怎麼,你不相信?這可是國民政府行政院還有軍令部特許的。”海倫狡黠地笑笑,說著就變戲法似的摸出了一封介紹信,底下簽的赫然是行政院副院長皋子文以及軍令部部長阿應欽的大名,還有兩個鮮紅的印章,多半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