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座。”王振華啪地立正。向蔣委員長立正敬禮。

蔣委員長擺了擺手,道:“振華哪,徐州戰場的局勢想必你知道了吧?”

王振華默然點頭,他雖然很少去長官部,但對於徐州戰場的局勢卻還是相當清楚的。

“振華哪,我是真後悔哪,後海當初沒有聽你的勸。”蔣委員長搖了搖頭,道,“當初要是聽你的勸,又何致於有今日之危局。”

“委座又何必說這些?”王振華道,“當務之急是趕緊製訂應對策略。”

“我也正是為此而來。”蔣委員長點點頭,道,“我想聽聽你對眼下局勢的見解?”

王振華道:“委座真想聽?”

“想聽。”蔣委員長毫不猶豫地道,“而且我一定照你說的去做,我已經錯了一次,絕不能再錯第二次了。”

蔣委員長這話卻是絕對發自內心。

“好。”王振華當即轉身走到牆上懸掛的大地圖前,旋即拿起指揮杆在地圖上劃了個大圓,神情嚴峻地道,“委座你看,日軍現在已經基本上完成了戰略部署,二十幾個師團已經對徐州戰場構成了大致的包圍圈。”

蔣委員長道:“你的意思是……撤退?”

“撤退?”王振華搖了搖頭。道,“如果是半個月前,我軍仍可從容撤退,但是現在再想撤退卻已經晚了,日軍各師團之間雖仍有縫隙,小股部隊也仍有穿cha的空間,但大兵團卻是絕無可能突圍出去了,而且,委座如果真的下令撤退,勢將引發災難性的後果。”

“災難性的後果?”蔣委員長臉色微變道,“這話怎麼說?”

王振華又以指揮杆在地圖上畫了三個小圓,道:“委座,現在的徐州戰場大致可以劃分為三個局部戰場,一是魯南戰場,二是皖北戰場,三是魯西戰場。”

“如果委座下令撤退,我軍隻能沿隴海線向西撤退,而魯南和皖北的部隊也勢必要向徐州收縮,這樣一來,魯南、皖北方向的日軍也肯定會跟著碾壓上來,魯西方向的日軍也勢必會南下側擊商丘,阻斷我軍退路。”

“我們的戰略騰挪空間很快就將喪失殆盡,超過五十萬大軍將擁擠在徐州周圍的狹窄區域內,打個比方,此時的日軍就像是套在我軍脖子上的絞索,我們越是收縮,他們就絞得越緊。到最後,我們就將窒息而死。”

…………

濟南,日軍大本營派譴班前線指揮所。

岡部中將正向寺內大將介紹戰事的最新進展:“大將閣下請看,皇軍的戰略部署已經全部到位,對徐州戰場之支那軍的包圍圈已經構成,套用一句支那成語來形容,此時聚集在徐州戰場上的支那軍已經是甕中之鱉了。”

“喲西。”寺內大將點點頭,又道,“岡部君,你覺得支那軍接下來會如何應對?”

岡部中將道:“如果支那領袖蔣足夠聰明的話,那就應該下令讓魯南戰場以及皖北戰場的支那軍堅守到底,為徐州附近的支那主力贏得突圍的時間,這樣的話,皇軍縱然能夠全殲徐州戰場的支那軍,也將付出相當的代價。”

說此一頓,岡部中將又道:“不過根據他們蔣委員長的思維習慣,他不太可能下達這樣的軍令,他最可能下令讓魯南、皖北的支那軍同時向徐州kao攏收縮,此時,隻要讓埋伏在魯西的五個師團迅速南下切斷隴海線,支那軍就cha翅難飛了。”

“喲西。”寺內大將欣然道。“岡部君,我在北平等著你的捷報。”

“哈依。”岡部中將猛然低頭道,“卑職絕不辜負大將閣下的期望。”

…………

徐州,警備司令部。

“絞索?窒息而死?”蔣委員長凜然道,“這麼說下令撤退隻能是死路一條?”

“對。”王振華點了點頭,道,“撤退隻能是死路一條。”

蔣委員長急道:“那該怎麼辦?”

“進攻!”王振華以指揮杆敲了敲地圖,殺氣騰騰地道,“撤退隻能是死路一條,隻有主動進攻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主動進攻?”蔣委員長愕然道,“振華,我沒有聽錯吧?”

蔣委員長的軍事天賦原本就不高,所以聽了這話之後是真的感到很困惑,一個多月前,當蔣委員長雄心勃勃地提出要部署徐州會戰,主動與日軍進行戰略決戰時,卻遭到了王振華的堅決反對,而此時,徐州戰場的局勢已經急轉直下,國軍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滅了,王振華卻又出人意料地提出要主動進攻,這又是何道理?

“委座。”王振華道,“現在我們必須主動出擊!”

蔣委員長擺了擺手,道:“振華哪,我能聽聽你的具體部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