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突擊旅旅部。
全旅所有營長以上主官差不多全部到齊了。
前文說過,後來調撥的兩個補充團是沒有軍官編製的,因此突擊旅的建製仍然隻有三個步兵團外加鬼刀營、敢死營、獨立營、警衛營、炮兵營以及剛剛組建的騎兵營,此外就是衛生隊、通訊隊、特務隊還有野戰醫院了。
敢死營、警衛營正在皇藏峪一帶打遊擊,李青龍和花和尚自然不可能趕回來。
三個團長、十三個營長還有陳青雲、宋豔芬兩個少校隊長,再加上王振華和李誌軍,整個地下指揮部裏站了二十個人,立刻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王振華目光灼灼地從眾人臉上掠過,沉聲道:“弟兄們,剛剛接到長官部命令,武漢會戰已經基本部署完成,我們突擊旅沈滯日軍的任務已經完成,徐州已經沒必要堅守了,明天淩晨,我們就要突圍了!”
“啥,突圍!?”
“這就完!了?”
“旅座,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幾個團長和十幾個營長頓時鼓噪起來,一個個眼眶通紅。
突擊旅守徐州九天,總共陣亡了九千餘人,其中雖有不少新兵和從別的地方軍隊調撥過來的補充兵,可原突擊旅的老兵也死了至少千餘,死了這麼多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又豈能與小鬼子善罷幹休?突擊旅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
“這是命令!”王振華殺氣騰騰地道,“必須執行!”
“旅座!”孫大鵬梗著脖子道,“陣亡弟兄的仇還報不報了?”
“仇當然報!”李誌軍接過話茬道,“正因為要替陣亡弟兄報仇,所以必須突圍,否則大家全都跟小鬼子拚光了,痛快固然是痛快了,可也沒人給大夥報仇了。”
“參謀長說的對。”王振華冷冷地道,“要想報仇,就必須突圍,就必須活下去!”
王振華又狼一樣從十幾位團長、營長還有隊長臉上掃過,道:“我還告訴你們,有些仗我們必須跟小鬼子血拚到底,可有些仗卻沒必要跟小鬼子拚命,該拚而拚,那叫英勇,死了那叫壯烈,不該拚而非要拚,那叫蠻幹,死了那叫蠢豬!”
孫大鵬的腦袋頓時耷拉了下來,十幾個營長也不敢再叫囂了。
王振華這才輕哼了聲,道:“現在,由參謀長布置作戰任務。”
李誌軍點點頭,將十五個密封好的信封在桌上攤開,道:“此次突圍,將以營為單位分頭突圍,三位團長則隻能帶各自的警衛連突圍,炮營由於輜重較多,特務隊和通訊隊又以女兵為主,因此將與旅部及騎兵營一起突圍。”
當下劉少軍、孫大鵬、張誌坤,還有十一位步兵營長都上前拿走了一個信封。
等各位團長、營長都拿走了信封存,王振華才將剩下的那個信封撿了起來。
“大家先不要急著拆封。”見有人要拆開信封,李誌軍急阻止道,“我申明一點,各營各連的行軍線路還有集結地點都是不一樣的,在分兵前,誰也不準擅自拆封,更不準私下打聽別人的行軍線路以及集結地點,違令者——格殺勿論!”
三個團長和十幾個營長頓時神情凜然,不過他們也都是戰場老油子了,自然知道參謀長這麼做是出於安全上的考慮,因為分兵後將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料,一旦軍中出了敗類將各營各連的集結地泄lou給日軍知曉,整個突擊旅可就危險了,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畢竟是存在的。
“再宣布兩條紀律!”李誌軍又道,“第一條:中國人不殺中國人,分兵後若是遇上突擊旅的八路軍或者遊擊隊,或者是各地的會道門武裝,甚至是土匪,但凡是願意抗日打鬼子的,就是我們的友軍,就是中國的國防力量,絕對不能夠自相殘殺!”
孫大鵬蹙眉道:“參座,那要是他們先動手呢?”
“自衛當然是必須的!”李誌軍皺眉道,“但是尺度要把握好,絕對不能出人命!”
“他姥姥,那他們要是不抗日呢?”孫大鵬道,“甚至還幫著小鬼子幹壞事呢?”
“那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打!”李誌軍冷森森地道,“對於這種數典望祖、認賊作父的畜生,要堅決消滅,絕不姑息!當然,在殺人前你們最好先審清楚,對於首惡或者兩手沾滿國人鮮血的劊子手,殺無赦,但對於屈從的無辜,最好還是放他們一條生路。”
“第二條,此次分兵之後不準公開使用突擊旅的番號。”李誌軍回了看了王振華一眼,陰森森地道,“至於使用什麼番號或者什麼身份,你們自己看著辦,中央軍也好,東北軍也罷,甚至是會道門武裝,土匪旗號也行,就是不能打突擊旅的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