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總參謀部作戰室。新聞發布會剛剛結束,蔣委員長就在何上將的陪同下直奔總參謀部而來,兩人走進作戰室裏時,李上將、陳上將、白副總長等黨國高級將領正圍著沙盤熱烈地討論當前局勢,看到蔣委員長進來,一眾高級將領紛紛立正敬禮。
“怎麼樣?”蔣委員長擺了擺手,急切地問道,“前線情勢可有好轉?”
李上將、陳上將等黨國高級將領不禁麵麵相覷,委座也未免太心急了吧?
白副總長撇了撇嘴,答道:“潰逃的現象倒是止住了,不過局勢暫時並沒有好轉,除非王振華、孫連仲還有於學忠能夠切斷三大戰略交通線至少半個月的時間,則河南戰場的日軍就將陷入彈盡糧絕的絕境,到時候局勢就會驟然逆轉!”
蔣委員長默然片刻後又問何上將道:“敬之,給王振華的電報發了嗎?”
何上將忙道:“上午就已經發過去了。”
蔣委員長又問道:“王振華怎麼說?他有沒有答應死守鄭州?”
“沒有。”何上將苦笑搖頭,無奈地道,“王振華根本就沒有回電。”
蔣委員長的眉頭頓時就蹙緊了,心裏也不禁開始患得患失起來,王振華抗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遠的不說,就說徐州保衛戰吧,蔣委員長可是嚴令王振華不得率部突圍的,結果這家夥還是帶兵突圍了,誰又敢保證王振華這次就會乖乖聽令?
陳上將素來不喜王振華,當下陰側側地說道:“委座,王振華恐怕不會死守鄭州,我們還是應該及早準備才是。”
“及早準備?”蔣委員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問道,“準備什麼?”
“遷都重慶。”陳上將不假思索地道,“從眼下的局勢看,武漢隻怕是守不住了,連帶著湖北和湖南恐怕也守不住了,眼下日軍正集中兵力對付薛王兵團,委座不妨將前線的主力部隊撤下來,退守湘西、雲貴以及四川,靜待時機。”
蔣委員長的臉色頓時就陰沒了下來,默然無語。
何上將猶豫片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委座,王振華雖屢屢戰場抗命,卻也並非不顧民族大義之輩,更非貪生怕死之徒,否則他也不會憑借一個團的潰兵死守江浦,硬撼日軍王牌國崎支隊!”
“何應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陳上將陰聲詰問。
“我的意思很簡單。”何上將索性豁出去了,力挺王振華到底道,“我認為王振華是個有血性、有擔當的中國==軍人,值此民族危急之時刻,他絕對不會置軍委會之命令於不顧,突擊師一定會死守鄭州,直至最後一兵一卒!但是···”
“但是什麼?”蔣委員長微微動容道,“敬之你說。”
何上將正了正臉色,肅然道:“委座,我希望軍委會厚恤突擊師之陣亡將士,不要讓為國捐軀的英烈既流血又流淚!”
“不能讓為國捐軀的英烈既流血又流淚!?”蔣委員長聞言不禁悚然動容,凝思片刻後又道:“敬之,軍委會立即撥出法幣五十萬元,由第二戰區派人轉送鄭州,電告閻西山,這是專款,誰也不許截留,違者軍法處置!”
鄭州,市政公署。
王振華正在察看地圖,李誌軍則在旁邊語氣凝重地說道:“軍座,鄭州失守,日軍最重要的交通線平漢鐵路被我們攔腰截斷,日軍肯定不會善罷幹休,不出意外的話,駐太原的混成第20師團肯定會反攻鄭州!”
“不止。”王振華搖了搖頭,道,“河南日軍至少會派出兩個師團北上!”
“那就更糟了!”李誌軍的臉色頓時有些發白,旋即又神情陰鬱地道,“所謂的新九軍不過是個噱頭,石友三、高樹勳還有別殿英根本就不會買軍座您的帳,所以181師、新6師還有新9師根本就指望不上,僅憑我們突擊師,怎麼可能守得住鄭州?”
“守不住也要守!”王振華歎了口氣,說道,“如果我們守不住鄭州,那薛王兵團還有豫南戰場的國==軍主力就全完了,真要到了這一步,武漢失守、兩湖淪陷都是輕的,搞不好國民政府就直接投降了,你們也該當亡國奴了。”
李誌軍的臉色頓時變得越發的煞白,慘然道:“不會這麼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