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抹掉她的眼淚,怎麼才能讓她不要傷心。
一向無所不能的權權玖笙,這一刻,頭一次感覺到什麼是無能為力。
一會兒,他感覺到唇瓣上有濕潤的感覺,沾水的棉簽輕如羽毛一樣滑過幹裂的唇瓣。
小心的力度卻像是一塊石頭壓在他的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權玖笙終是沒忍住睜開眼,深沉的眸底倒映著她的五官。
認真又小心的動作,像是對待易碎的瓷娃娃一樣。
無力的感覺湧上心頭,一向自大的他覺得有些羞愧。
“不要動。
白小萌伸手按住他蠢蠢欲動的手,抬眸冷靜的看著他:“在我不在的時候,發病幾次了?”
權玖笙眸光頓了頓,轉移話題:“怎麼有時間回來了?”
“幾次了?”
她冷靜嚴肅的看著他,仿佛這個問題非常的重要。
他這才勉強的開口:“三次。”
三次。
白小萌的手停了下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沒事。”
他故作輕鬆的看著她,可是消瘦病態的五官神情,卻騙不了人。
白小萌生氣的扔掉棉簽:“撒謊。”
“生氣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眼眸褪去平素的氣勢,平凡得像是普通人。
白小萌重新拿過水杯過來:“喝口水吧,血液的濃度稀釋後,你會好受點。”
她輕輕扶著他的腦袋靠在自己懷中,拿過杯子給他喂水。
權玖笙眸光狠狠一瑟,還是乖乖的靠在她懷中,張嘴喝水。
白小萌就這樣抱著他,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她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溫度有些涼,不像是以前大暖爐一樣。
“怎麼又哭了?”
權玖笙的額頭上老是不停落下溫熱的雨滴,抬頭看到她臉頰上濕潤的淚水。
心底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伸手想要抹掉她的眼淚。
“還不是因為你。”
白小萌垂眸看著他,如果早點告訴她的話,她就不會拖延這麼久了。
她就能早點研究,讓大叔少受一點罪了。
“嗯。”
什麼都不問,幹脆大方承認了。
“嗯什麼嗯,你根本不知道你錯在了哪兒。”
白小萌有些惱怒的看著他:“如果有下一次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就跟你離婚,絕對絕對離婚。”
權玖笙薄唇微揚,看著發怒的小兔子。
現在長大了,知道怎麼威脅他了。
“你還笑。”
白小萌覺得他的態度十分的不好,還敢笑。
她下意識想要伸手擰他腰間的肉,可是手剛剛觸碰上去,感覺到他消瘦的身體。
頓時心又不忍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權玖笙蹭了蹭他一直枕著的某個柔軟的地方,有些心滿意足。
要是以前,哪裏有這麼好的待遇。
白小萌紅了紅臉,想要一巴掌拍在他臉上,可是垂眸卻看到他已經合上眼睛,纖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出一片陰影。
最終手指落在他身上,有節奏的拍著他的後背,像是哄著孩子一樣。
她抬眸看向了窗外,外麵熟悉的大樹已經沒有一片的落葉。
光禿禿的樹幹,以另外一種姿態向上生長著。
即便是落葉滿地,還能等到來年的春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