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萌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直看著權玖笙哭，溫熱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往下掉，濕潤了她麵前的床單。
她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做什麼。
權玖笙聲音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她耳邊抽泣，抽泣的聲音是那樣的熟悉。
他想要努力的睜開眼看清楚麵前的人到底是誰，可是他的全身上下都像被千萬隻螞蟻在啃咬一樣，疼痛一陣一陣的襲來，好像大腦都要炸裂了一樣。
難道又出現了幻覺？
權玖笙的腦子裏出現了很多的畫麵，以前的現在的以及將來的。
混亂的畫麵讓他以為自己似乎在夢境裏麵一樣。
他恍恍惚惚睜開眼，看到麵前出現的那個小女人人，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揚了一下。
是她啊。
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想要擦掉她的眼淚，最後那隻手抬起，又無力地落下。
無力的感覺，讓權玖笙覺得有些挫敗。
一生中，還沒有什麼能讓他感覺到挫敗的。
他的聲音沙啞：“小兔子啊，你來了。”
白小萌聽到他的聲音，看著他哽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權玖笙眸光深深的看著她，好想將她的五官都刻在腦海中。
並且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他沒有辦法對他開口，也沒有辦法再影響他。
也許隻有在夢裏他才能夠光明正大的，看著她吧。
無法說出口的話，現在似乎能說了。
“怎麼了？”
白小萌看到他手背上已經變得青紫的那些針孔，心痛得無以複加。
權玖笙忽然的咳嗽了幾下，蒼白的臉沒有一絲的血色。
他有些脆弱的看著她，喃喃地撒嬌：“小兔子，我疼。”
最終，她心底的那根弦，突然斷裂。
斷弦狠狠的嵌入了她心髒的血肉裏麵，變得一片模糊。
她最終還是沒有保護好自己最愛的人。
白小萌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難過的別過頭，不敢看著他。
那麼堅強的人，脆弱得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她怎麼看得下去。
白小萌扭過頭，小心翼翼對著他滿是針孔的手背吹了吹：“吹吹就不痛了。”
“但是這裏痛，這裏痛，這裏也痛。”
權玖笙沙啞的聲音有氣無力，語調中帶著一抹的脆弱。
白小萌眼前一片模糊，順著他手指的位置，每個地方都幫他吹了一下。
如果吹真的有用的話，那就好了。
“還有這裏也痛。”
權玖笙固執的指了指他的腦袋，真的痛得無法思考了。
白小萌深呼吸一口氣，低頭吻住了他有些幹裂的薄唇，可是她的眼淚像是下雨一樣不斷的落下。
“對不起。”
白小萌喃喃的開口，不斷的道歉。
要是知道他的病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當初就該全力以赴研究海拉，不該浪費那麼多的時間在別的事情上麵。
現在怎麼辦？
她好後悔啊。
她這輩子最愛的人，躺在病床上了。
她卻束手無策，眼睜睜的看著他受苦。
直到溫熱的眼淚不斷地滴落在權玖笙的臉上，他這才漸漸地回過神來，察覺他麵前的一切都不是假象。
他的目光狠狠地瑟了一下，詫異的開口：“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