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清晨的電話交談(1 / 1)

放下手裏的信,孟晨倚靠在椅子上的靠背上,用手揉了揉眉心。又長長的歎了口氣。其實從秋默聲決定當兵起,他和顏夕的路已然分了岔。隻是他們都當做不知道,以為彼此是同路人,默默的相伴走了許久,直到看不見的溝壑漸漸清晰顯現,逼得他們放手,分道揚鑣。

根據顏夕寫信日期,最後一次是2005年9月份。網站記錄的心情是從2009年開始的,中間這幾年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沒有了記錄呢?按照顏夕的敘述,2005年應該是上大學的第一年,按理來說,學校會安排上機課的,學生徹夜上網更不用說了。沒有道理,顏夕不接觸網絡的。家裏隻有一本高中的精句摘抄本,沒有發現日記本。燒了,還是其他的…

忽然,聽見客廳的電話響起。孟晨一驚,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早晨五點十分,誰會這個時候來電?穿過沙發,接起桌子上的電話,孟晨問道:“哪位?”聲音裏帶著清晨特有的清涼。

“孟晨,我是顏俊。抱歉,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吵醒你了。”

孟晨不自主的搖了搖頭,說:“沒關係的。我還沒有開始睡。你那邊怎麼樣了?”

“嗯,差不多了”電話那頭的顏俊,聲音充滿疲憊,略帶嘶啞,“我妹妹的事情怎麼樣了?”

沒錯,顏俊是顏夕大三歲的哥哥,在地球的另一端。因特殊原因,暫不能回國。

孟晨大致講了案情,手裏現有的部分證據,還有在審訊室裏看到顏夕的表現。顏俊沒有說話,一直仔細的聽。直到孟晨講完許久,也沒有反應。孟晨小聲的問道:“顏俊,你還好吧?”

顏俊低聲問道:“目前,看似所有信息都指向小夕,卻沒有實證證明小夕就是凶手。晚上,一男一女,自殺,他殺,說不準的事情?”

顏俊接著問道:“有沒有可能小夕中途離開過而其他人進入現場?”

“沒有。顏夕在的小區是南北兩個門,保安的證詞及監控顯示,顏夕案發時沒有外出。警方擴大搜索範圍,在案發時間前後三個小時,道路監控顯示,顏夕沒有外出或者陌生人進入的記錄。”

“凶手會不會提前進入小夕的房間,進行布局?”

孟晨搖了搖頭,說:“顏夕租住的是一室一廳,一進門,一目了然的。藏人是不可能的。顏夕生活簡單,又是剛回本市,不可能有仇恨至人於死地的。”

“顏夕做飯所有的食材都是案發當天早晨在早市購買的,酒水是秋默聲從小區超市裏購買直接拿到顏夕家裏的。兩人至始至終沒有離開過的。再有,顏夕有潔癖,房間入住前進行過全麵消毒。除了房東少量的指紋痕跡,隻有顏夕和秋默聲的了。”

“可小夕為什麼要殺他呢?”

“我這兩天去過你家,看了顏夕和秋默聲的一些東西,確定是情殺。不過,我不敢肯定的是,當時兩個人是商量好要殉情還是隻一方動了殺心。”

“怎麼說?”

“我通過顏夕的一些文字,還有死者秋默聲所保留的東西及現有的證據,我個人猜測:兩個有情人,因某個原因不能長相廝守,所以選擇死亡。但是死亡是針對兩個人同時進行,還是隻是一個人害怕了選擇留下來。還有一種可能,因愛生恨,一方設計了毒殺計劃,而另一人心甘情願慷慨赴死。”

電話那頭的顏俊張了張嘴,卻半天沒有說出來話。好一會兒,顏俊緩緩的說道:“小夕,從小不喜歡血腥暴力的東西,討厭複雜動腦太多的事情。怎麼可能想著去設計殺人?我隻是離開幾年,自己的妹妹,那麼單純的小姑娘,會變成我不認識的樣子?!孟晨,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夢裏還是現實!”

“我曾經跟小夕說,喜歡誰就去追。那小子不同意,告訴哥,哥好好教育他,再不行揍他一頓。當時小夕笑著說,哥哥,感情是不能勉強的,順其自然最好。說我是個暴力的忠實信徒,資本主義本色徹頭徹尾。現在,現在你告訴我,顏夕把不喜歡她的人給殺了。孟晨,你騙我的是不是,是不是?那是我妹妹,從小疼在手心裏的妹妹,現在成了殺人犯…。”

孟晨握著話筒,聽著顏俊略點哭腔的質疑,感受他的自責和悲傷,更多的是對事情表示的不可思議。是啊,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膽小自卑,單純善良的姑娘,好像精神分裂症般變成另外一個人,親人一時難以接受的。可事實就是事實。越為不可思議的,越是真實的。平靜理智的人,才會做驚天動地的事情。

孟晨平靜的說:“顏俊,顏俊,你冷靜點。現在隻是推測,事情的真相還在調查。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想辦法讓顏夕開口。她什麼都不說,我們都沒有辦法幫她。”

顏俊用手摸了一把臉,說:“孟晨,告訴顏夕:哥哥相信她,永遠站在她身邊。一家人等她回家。辛苦你了,孟晨。我會盡快回國的。”

“嗯。我會轉告顏夕的。再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