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這一次的鬥爭,同前九次不同(毛澤東曾曆數與陳獨秀、瞿秋白、李立三、羅章龍、王明、張國燾、高崗及饒漱石、彭德懷、劉少奇為黨內“九次路線鬥爭”)。前九次都作了結論,這次保護林副主席,沒有作個人結論,他當然要負一些責任。對這些人怎麼辦?還是教育的方針,就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對林還是要保,不管誰犯了錯誤,不講團結,不講路線,總是不太好吧。回北京以後,還要再找他們談談。他們不找我,我去找他們。有的可能救過來,有的可能救不過來,要看實踐。前途有兩個,一個是可能改,一個是可能不改,犯了大的原則性的錯誤,犯了路線、方向錯誤,為首的,改也難。曆史上,陳獨秀改了沒有?瞿秋白、李立三、羅章龍、王明、張國燾、高崗、饒漱石、彭德懷、劉少奇改了沒有?沒有改。
我同林彪同誌談過,他有些話說得不妥嘛。比如他說,全世界幾百年,中國幾千年才出現一個天才,不符合事實嘛!馬克思、恩格斯是同時代的人,到列寧、斯大林上百年都不到,怎麼能說幾百年才出一個呢?中國有陳勝、吳廣,有洪秀全、孫中山,怎麼能說幾千年才出一個呢?什麼“頂峰”啦,“一句頂一萬句”啦,你說過了頭嘛。一句就是一句,怎麼能頂一萬句。不設國家主席,我不當國家主席,我講了六次,一次就算講了一句,就是六萬句,他們都不聽嘛,半句也不頂,等於零。陳伯達的話對他們才是一句頂一萬句。什麼“大樹特樹”,名曰樹我,不知樹誰人,說穿了是樹他自己,還有什麼人民解放軍是我締造的和領導的,林親自指揮的,締造的就不能指揮呀!締造的,也不是我一個人嘛。
對路線問題,原則問題,我是抓住不放的,重大原則問題,我是不讓步的……
你們對廬山會議怎麼看法?比如華北六號簡報(華北組二號簡報因是九屆二中全會會議簡報第六號,所以也稱“華北六號簡報”,但以“華北組二號簡報”更準確些),究竟是革命的,半革命的,還是反革命的?我個人認為是一個反革命的簡報。99人的會議(指1971年4月中央召開的批陳整風彙報會議。出席這次會議的,有中央、地方和部隊的人共計99人),你們都到了,總理也作了總結講話,發了五個大將的檢討(指黃永勝、吳法憲、葉群、李作鵬、邱會作五人的檢討),還發了李雪峰、鄭維山兩個大將的檢討,都認為問題解決了。其實,廬山這件事,還沒有完,還沒有解決。他們要捂住,連總參二部部長一級的幹部都不讓知道,這怎麼行呢?
我說的這些,是當作個人意見提出來的,同你們吹吹風的。現在不要作結論,結論要由中央來作……
要學列寧紀念歐仁·鮑狄埃逝世25周年那篇文章,學唱《國際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不僅要唱,還要講解,還要按照去做。國際歌詞和列寧的文章,全部是馬克思主義的立場和觀點。那裏邊講的是,奴隸們起來為真理而鬥爭,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全靠自己救自己,是誰創造了人類世界,是我們勞動群眾。廬山會議時,我寫了一個700百字的文件(即毛主席《我的一點意見》一文),就提出是英雄創造曆史,還是奴隸們創造曆史這個問題。國際歌就是要團結起來到明天,共產主義一定要實現。學馬克思主義就團結,沒有講分裂麼!我們唱了50年國際歌了,我們黨有人搞了10次分裂(引者注:指前麵已提及的九次“路線鬥爭”加上林彪、陳伯達的這一次)。我看還可能搞10次、20次、30次,你們信不信?你們不信,反正我信。到了共產主義就沒有鬥爭了?我就不信。到了共產主義也還是有鬥爭的,隻是新與舊,正確與錯誤的鬥爭就是了。幾萬年以後,錯誤的也不行,也是站不住的……
廬山會議上講了要讀馬、列的書。我希望你們今後多讀點書。高級幹部連什麼是唯物論,什麼是唯心論都不懂,怎麼行呢?讀馬、列的書,不好懂,怎麼辦?可以請先生幫。你們都是書記,你們還要當學生。我現在天天當學生,每天看兩本參考資料,所以懂得點國際知識。
我一向不讚成自己的老婆當自己工作單位的辦公室主任。林彪那裏,是葉群當辦公室主任,他們四個人(指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向林彪請示問題都要經過她。做工作要靠自己動手,親自看,親自批。不要靠秘書,不要把秘書搞那麼大的權。我的秘書隻搞收收發發,文件拿來自己選,自己看,要辦的自己寫,免得誤事……
我們的幹部,大多數是好的,不好的是極少數。清除的不過百分之一,加上掛起來的不到百分之三。不好的要給以適當的批評,好的要表揚,但不能捧,二十幾歲的人捧為“超天才”(指林立果),這沒有什麼好處。這次廬山會議,有些同誌是受騙的,受蒙蔽的。問題不在你們。問題在北京……
最後一次求見毛澤東
麵對毛澤東的嚴厲、尖銳的批評,陳伯達陷入了四麵楚歌的境地。
陳伯達把最後的一點希望,寄托在毛澤東身上。
陳伯達求見毛澤東,渴望毛澤東能夠寬恕他。在廬山,惟一能夠拯救陳伯達的是毛澤東。
陳伯達的回憶,透露了他平生與毛澤東最後一次見麵的情景——這是迄今從未披露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