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從皇帝寢宮上元殿散去之後,龍陵之和柳駿旭二人在底下竊竊私語。
“龍大人,龍大人...這...”
“你剛剛沒有細看,那上元殿內的帷幕之後藏了多少的暗兵...如今局勢分明,勿做他念...”
“怎可放任如此狼子...”
“柳大人,臣子奉君為主,皇家之事少摻和...過幾日是上官丞相的祭禮,我們還是回去準備準備此等重要之事...”
“理不辨不明,枉費皇上對你我如此信任...”說著,柳駿旭甩手而去,“道不同不相為謀...”
轉眼過了五日,路上的淳於羽便聽說了一件事情。
南王爺趁著重陽宮宴發動兵變,上官家本著忠義之名勸阻卻被喪心病狂的南王爺連誅滿門,如今上官家隻有上官瑕和青瀾公主以及公主死命護住的孩子上官嘉和;太子殿下聯合禁軍統領蒙端瑞和洛城守軍總計兩萬人馬與南王爺手中的南國軍隊拚命周旋,最終得以救駕,奈何蒙家忠烈命喪於此,最終蒙端瑞死在了裕盛將軍的手下,而家中也遭受了南國軍隊的血洗,幸好蒙夫人和其子蒙裕安前往萬佛寺祈福躲過一劫。
隨後,太子殿下查明寧妃娘娘若月本就是南王爺秦墨南親自調教的歌姬用以宮變之時的內應,皇帝身子本就不好,加上自己最為寵愛的皇子如此動作也在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親自交代由太子繼承大統之後一並歸了天。
瀾滄寧成帝君二十五年九月二十七號,也就是淳於羽剛剛抵達洛城的那一天,太子代帝王下旨處置通敵叛國的謀反王爺秦墨南,判處秦墨南滿門抄斬,府中無人能夠保存性命;賤妾若月身懷龍裔,隻待生下孩子之後便賜毒酒;青瀾公主受同胞兄弟所累廢除公主封號,但因救功臣之後有功得以免死,於萬佛寺帶發修行。
秦墨磊這次幾乎將秦墨南和他身後的勢力完全剪除,卻對秦墨簫的事情隻字未提;秦墨簫自那天起傳出身染惡疾,由此在簫王府養病辭官,好長的一段時間不問世事。
同日,皇帝下葬皇陵。
國喪之下,全國為國服喪一月,太子終日在寧成皇帝的靈前守靈,天下無不感念這位太子的孝心。百姓們隻等下月初六太子登基之後改國號,早早的平息這場謀反帶來的傷痛。
如意樓的歌舞升平早已平熄,戲台之中還留有那一日淳於羽說書時候的氣息,這如意樓今日幾乎是沒有人的。
秦風帶著淳於羽來到了如意樓的書房,龍涎香的氣息透過窗戶散發出來滴落在淳於羽的鼻尖撓著心窩,淳於羽看著那扇門心中了然。
秦風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之後便先行退下,屋子裏的影子讓淳於羽很快就能猜到裏麵的究竟是何人。
淳於羽臉帶笑意的雙手推開大門,信步走到那早已倒好的茶側朝著對麵的人微微行禮,她一向都是泰然自若的,現在也還是這樣。
“小女拜見太子殿下,如今諸事已定,太子殿下可真是春風得意,還未恭喜殿下即將登位之喜。”
“你來了,見到你真好...舟車勞頓,喝杯茶解解乏。”秦墨磊指了指自己對麵的杯子,臉上的笑意放肆極了。
淳於羽坐在秦墨磊的對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太子殿下的眼光真是不錯,碧螺春茶甚好,甜沁入心。”
“今日為什麼沒有穿我給你挑的那套衣裙,我記得你最喜歡粉色的芍藥了,穿的這麼素做什麼?”
秦墨磊從自己的袖口拿出一封被揉捏的不成樣子的書信遞到那蠟燭之上的火紅灼苗,瞬間成灰的書信模樣讓淳於羽有一些心驚肉跳。那分明就是當初給上官鴻的警告信。
“小女新近喪父,不宜喜色。不過,你手中的信件...倒是眼熟得很...”
“阿南確實送過去了,但是...他送過去的信是交給了我派人易容好了的丞相大人和寧安侯爺的手上,他好像經常栽在秦風他們的手上...”
“阿南心思單純,確實鬥不過一群狐狸,還是棋差了一招...小女倒是未曾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有截人書信的壞習慣?還有冒充他人回信的惡習。”
“我隻告訴了你一個人我要做什麼,你和別人說我的秘密那可就不厚道了。”
“看門見山吧,為何要找小女,小女記得殿下從不會主動招惹小女。這五年你雖送禮,找人跟著我,可你從未...”淳於羽一時梗塞,不知該怎樣說下去。
“從未說過愛,從未纏過你?明明知道你肯定會出言提醒上官家,也早就預料到了你接下來會做的一切決定。我希望我在後麵對你的防範招數永遠用不上,可惜...全都用上了。你送了信,去了戰場,拒絕了上官騭那麼多次卻在他命懸一線的時候選擇接受他的情意,為他赴湯蹈火...看了這封信的內容和得知了你這幾日的所作所為之後我還是忍不住生氣,一生氣,下手難免重了一些,連累了一些人喪命...羽兒,上官家本有活命的機會,是你害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