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雪走下台階,凝眉緊鎖上手分開他們三人,略有歉意對著楚疑一個欠身,“勞楚哥哥陪玄鈷坐會兒。”
楚疑謙和一笑,拱手執禮,不等玄鈷反駁就拉著他到了廊下,“好久沒喝鈷兄的茶了,今日可有口福了。”玄鈷眼裏隻瞅著淩鉉與軒轅雪,生怕淩鉉那句話不對,又惹軒轅雪難過,楚疑見他隨時準備出手的樣子,低笑著強按他坐下,“他二人的事,旁人插手隻能裹亂,讓他們好生談談吧。”
玄鈷明白這層道理,隻是心裏放不下軒轅雪,今晨回到這院兒,玄鈷本是想去質問淩鉉,為何不護軒轅雪。可卻被軒轅雪厲言截了下來,軒轅雪警告玄鈷,若沒有自己的肯,他不許私下去質問更不許將自己體內幽冥之火的事情告訴淩鉉,否則,自己再也不會見他。軒轅雪一直主意甚大,況且此話一出,還帶著玄女的架勢,玄鈷隻得應承下來。
此刻,玄鈷凝眉深思扭頭望著,軒轅雪與淩鉉立於庭中,秋風拂麵而過,吹起二人的青絲,更勾起了些許情愫。
淩鉉心疼軒轅雪,上去想環住她,軒轅雪卻料到他會如此,先一步退了退,半抬眼也不全看他,隻眼神遊走四處,“進屋吧。”
軒轅雪的冷漠,淩鉉不由得緊張起來,“我知道,淩舞過分了。我太過驕縱她,才讓她這般不知深淺,我回去定會……”一進屋,淩鉉緊著認錯,態度極其懇切。軒轅雪卻淡淡一笑,叫傾月與眉兒下去,隻留了自己與淩鉉在屋裏。
“無妨。”經過昨夜和今晨的折騰,軒轅雪也是身心俱疲,還好在淩鉉麵前,她不用顧忌撐著麵子,於是,扭身坐到了凳子上,單手支著頭。
“你,身子怎麼樣?”淩鉉問的心翼翼,好似他多一句,就更會加劇軒轅雪的病情,軒轅雪輕笑搖頭,“無礙。”
淩鉉卻不放心,走過來要撫她的額頭,卻被軒轅雪機敏的躲開了,那懸在半空的手一怔,見軒轅雪這般抗拒自己,眉頭愈加凝結到了一處,“雪兒……”這聲喚的,喚得軒轅雪一席痛楚鑽進心底,她勉強擠出笑容,“我不回去,你也……也別再來尋我了。”
淩鉉思緒一震,全沒料到軒轅雪會這樣,他知道淩舞惹她不高興,也知道他給軒轅雪的宮中生活並沒有自己期許的那樣完美,但是,不是好要試一試的嗎?難道,曾經的花田月下,梧桐依偎她不懷念嗎?
“雪兒,我知道,淩舞她……恩……我知道我沒做好,你萬別這般生氣……我保證……”淩鉉急於解釋,卻看見軒轅雪眼際的淚花,心中刺痛難忍,於是止了口。
軒轅雪早已下了決定,她不能心軟,“淩鉉,心裏話。你從未懷疑過我與玄鈷嗎?”淩鉉一怔,盯著軒轅雪卻身陷猶豫。
的確玄鈷與軒轅雪交往甚密,在他看來早已越了友人的範疇。作為男人,他不忌憚那是假話,但更多的是他羨慕玄鈷,軒轅雪把玄鈷當摯友,更是當親人,對他可以隨性至極,毫無顧忌。
三年裏,他是多羨慕玄鈷,羨慕他與軒轅雪的形影不離,更是羨慕軒轅雪對他的依賴。可是,他始終相信軒轅雪對他的感情,他隻是不願見到他們太過親近而已罷了。淩鉉躊躇,不知道如何解釋。
軒轅雪苦笑,“如果,你心中也有過一絲動搖,那麼連你都有。更何況你後宮之人?我又如何會怪淩舞?”
“不,不是的!我……我沒懷疑過。”淩鉉的毫無底氣,哪裏像是平日運籌帷幄的他?
“我明白。你不必多了。”於軒轅雪而言,淩鉉有也好,無也罷,早已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她知道,人言可畏。後宮與前朝息息相關,曆朝曆代,各國各境都是一樣,她雖然對淩鉉的後宮不甚了解,卻熟知自己皇兄的,各個嬪妃後頭,哪個不是與前朝勢力有所牽連的?
軒轅雪想著慕容櫻,北靖國現存最大的氏族,又是一手扶持北靖國先皇和淩鉉的勢力,心中不禁寒顫,就算慕容櫻是個溫婉賢良的好性子,可不代表慕容一家都是這樣的性子。
自己是一國公主又如何?明尚國遠在千裏之外,若真是北靖國內亂被挑起,恐怕等到軒轅銘出手相助之時,北靖早已翻覆地了。況且,如今她還不能明自己的身份,因著玄鈷的事情鬧得如此之大,若是恢複明尚國公主之身,恐怕更是叫明尚國蒙羞,軒轅雪如何能答應?
淩鉉想去碰觸軒轅雪,卻見她清冷的麵容,終是放棄了,扭身亦是坐到凳子上,“我對你如何,你是清楚的。”淩鉉垂頭得更是傷感。
“你走吧。”軒轅雪吸了口涼氣,下了逐客令。
淩鉉緊握雙拳,置於膝上,眼底一絲細軟,凝眉看著軒轅雪,“到底怎麼了?”他壓著胸口的刺痛,不解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