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遲疑,幼童卻眼珠子一轉,答應得飛快。許是玩累了,幼童一個勁兒的往淩鉉身上倚。淩鉉咯咯笑著,彎腰將幼童抱在懷裏,回身笑:“走咯,回家咯!”
幼童純真,淩鉉時而扛在肩上,時而摟在懷裏,一路笑倒真像是自家孩子一般。軒轅雪看著幼童在他肩上玩得開心,自己領著女童逗得咯咯笑,在旁保護著淩鉉傷著孩子,挑眼略帶溫馨的責備,“慢點!”
淩鉉自是有分寸,絲毫不顧軒轅雪的叮嚀,隻管哄逗靈娃,樂得其中。
後頭的傾月見了,眼眶不自覺就了潤。這麼多年,一直看著軒轅雪忍耐得辛苦,今日倒是能有這般放縱的心境兒,也實在難得。傾月真心希望,隻要軒轅雪能得到幸福,什麼玄女,什麼公主,統統都不要了才好。她隻心疼眼前的這個姑娘,一直以來的努力和隱忍,刺痛在傾月的心間再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苦楚了。
“快點。”看著落單的傾月,軒轅雪喚手笑顏催促。
“來了。”
幾人笑著,就到了山下村落。
幼童一路與淩鉉嬉戲,現下玩累了竟倒在了淩鉉的肩頭睡了過去,口水滴滴答答的流下來,落在淩鉉青藍色的錦衣上,瑞德要拿手巾墊著。淩鉉生怕饒了孩子的輕覺,一橫眉,立刻嚇得瑞德連退幾步。
軒轅雪在旁抿嘴偷笑,“還我呢,自己喜歡孩子喜歡成什麼個樣子?”想起,淩鉉曾責怪自己對月兒太過寵愛。挑眼冷嗬,一見淩鉉抵賴模樣,更是咯咯笑的開心。
“娘!”孩子的家在整個村落的最裏頭,許是晌午正是吃午飯的時辰,巷上幾乎見不得人,隻聽見女童邊跑邊興高采烈的喊著,仿佛都能看到那滿桌的菜肴。
女童從手中掙脫,軒轅雪慌忙跟上去,“仔細摔倒。”
到了門口,女童站定點著腳尖,伸手去夠門栓,輕輕扣了扣,不一會兒一個婦人就開了門。“這是?”開門一看幾個生人麵孔一愣,遲疑片刻又將眼神移到了淩鉉肩頭,見男孩睡得正濃,才反應過來幾個人是送回來的,趕緊笑著上前,“定是孩子玩鬧,勞煩幾位送回來。”
接過男孩,婦人心翼翼的環在懷裏,生怕吵醒了他,“娘,大哥哥和姐姐人好好,還幫女兒擦了腿上的涼水呢。”
“多謝。”婦人哪裏不知道自己的一對兒女如何淘氣,冷也不覺得涼,就喜歡到那溪裏嬉戲打鬧,多半都會弄濕了衣褲,冷風一吹就著涼。今日見女兒被料理的妥當,更是心存感激。
“夫人不必如此。”軒轅雪見婦人鞠身行禮,趕緊笑著上手攔下。
“不知,可否在婦人這裏討杯熱水喝,我夫人生體寒,喝不得山澗裏的冷水。”淩鉉體貼入微,手臂環在軒轅雪的腰際,婦人略作猶豫,明明知道本該是請客人留下好生招待,可想著家中情形卻麵露了難色。
淩鉉又道:“我等外族之人,婦人定是忌憚,無妨。我們在這裏等。”
“娘……”女童不懂母親的顧忌,單純心思,皺起眉頭,“他們很好的。”兒童心,毫無遮掩也毫無算計,好就是好,為何還要拒人千裏之外?
“這……”婦人猶豫再三,往東屋裏瞅了瞅,見平靜如常。心想著這個時辰怕是睡了,自家男人那怪病不作的時候,還是安靜得很。若是喝杯水,倒不會惹事出來。
於是,支開門,“幾位裏麵請吧。”
淩鉉謙和一笑,執手行禮,婦人從未見過這般俊俏的男子,臉上不覺泛了絲紅潤,低眉含笑,“請。”複又側身請了請。
幾人院中坐定,婦人先將幼童安置好,複又帶著女童到廚房忙活起來。
“好生俊朗的公子哥兒啊。”軒轅雪托著腮幫子,似是無意卻音調挑得恰到好處,聲兒不大可就是讓淩鉉聽得真切,“噗!”淩鉉噴笑,扭頭一見軒轅雪冷光寒射,立刻憋了笑,“也能怪我?”
軒轅雪才不理會,挪到傾月身邊,往肩頭一靠,閉目養神。
“誒!”淩鉉伸手一指叫傾月放人,傾月哪裏肯聽,知道他們鬥嘴才不願趟渾水,笑著扭頭示意瑞德,“去看看水好了沒?”
“好了!”話間,婦人就端著水並著幾個瓷碗兒到了跟前兒,“農家舍的,沒什麼好東西招待,我拿了些食,幾位莫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