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是今年咱們府二十一間鋪子和十四處田莊和府裏賬簿。”孫嬤嬤雖不知道林婓凰為何忽然要自己以老夫人的名義將府裏所有的賬簿拿來,但自隨老夫人回府後,孫嬤嬤將林婓凰的處事為人看在眼裏,相信林婓凰此舉必是有緣由,便去帳房命人將賬簿都拿了過來。
“有勞孫嬤嬤了,嬤嬤先回世安院服侍祖母吧。”林婓凰望著孫嬤嬤笑道。
林婓凰將賬簿拿在書案上仔細查看,不知蘇氏是獨自掌府無人監看太久鬆懈了還是根本就不擔心會有人查賬,那些鋪子和田莊的賬目漏洞百出,林婓凰一查便查出貓膩,但這其中的貓膩卻讓自己驚詫不小。這二十一間鋪子和十四處田莊今年盈餘二十八萬兩,可是實際上繳府裏的居然還不足十五萬兩,這蘇氏胃口不小,居然貪墨十三萬兩的銀兩。一年便貪墨近十三萬兩,蘇氏可是執掌了侍郎府近十年,那貪墨的數目便可想而知了。
“靜楓,去請賬房先生來,若問何事,便說賬簿有些地方看不甚懂,想請教先生一二。”林婓凰掩下眸中的精光,柔聲吩咐道。
“是。”靜楓應了一身便退了出去。
林婓凰吩咐趙嬤嬤、靜霜在房內伺候,讓靜霞去尋了粗大的麻繩來,並安排了三個粗使丫頭在門外候著。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傳來靜楓的聲音。
“小姐,先生來了。”靜楓引著賬房先生走進清瀟院。
這賬房先生是夫人的表哥蘇瑞,自八年前就到侍郎府當賬房先生,府裏的人見其夫人的表哥,府裏人待其都是十分尊重客氣,有的甚至會送一些小禮,盼其在夫人麵前多為自己說兩句好話,所以這蘇瑞越發肆意。見到林婓凰也不彎腰行禮,隻是雙手作了個揖,稍稍點頭,道“二小姐。”
靜楓見這蘇瑞看到自家小姐,不緊不彎腰請安,而且連神情毫無恭敬,正欲出言訓斥。隻見小姐微笑著柔聲問道:“不知先生在府中當差多少年了?”
“八年。”看到林婓凰非但無一思惱意,而且神情極為和藹,蘇瑞更料定林婓凰無非就是一個軟柿子,便傲慢的回道。
人越囂張,越易露出馬腳,所以林婓凰見這蘇瑞如此無禮傲慢,也不惱怒。反而更加笑的越發和藹,問道:“原來先生當差如此之久,在府裏當差想必都親力親為,對府裏的錢財都了如執掌吧?”
在這府裏,哪一筆錢財不是經過自己的打理,對府裏的錢財之事誰能比自己更熟悉,便神色自豪道:“那時自然。”
“哦,如此,本小姐對於賬簿有些不明,還請先生不吝賜教。”林婓凰笑的越發和藹道。
蘇瑞見林婓凰如此,心想:那賬簿豈是你一個黃毛丫頭就能看得懂的,便輕蔑道“小姐問吧。”
“請問先生,這府裏的十三萬兩銀子為何不翼而飛了?”林婓凰斂住笑容,聲音陡地森冷道。
“十三萬兩?奴才不明?”蘇瑞從沒想過自己幫夫人貪墨銀兩的是會被查到,所以聽到十三萬兩時,蘇瑞不禁心驚,臉色瞬間煞白,聲音顫抖的死撐著道。
“不明白,是嗎?”林婓凰目光凜冽的盯著蘇瑞,冷冷的道。
林婓凰將桌上的賬簿扔到蘇瑞麵前,厲聲道:“今年府中二十一間鋪子和十四處田莊盈餘二十八萬兩,交到府裏的卻不足十五萬兩,而你是府裏的賬房先生,府中錢財都經你手,你說這其餘的十三萬兩是到哪去了?”
蘇瑞隻覺雙腿鬆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道:“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奴才哪有膽敢貪墨十三萬兩?”
林婓凰淡淡的道“哦,不是你,那你到說說,這十三萬兩是去哪了?”
蘇瑞膽怯的望了林婓凰一眼,本欲開口,但想到自己若說了,夫人可不會輕饒,又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林婓凰徐徐笑道:“一年十三萬兩,先生當差八年,看來先生貪墨了至少百萬兩,這若讓父親知道了,不知是會打斷先生雙手、移交府衙,還是會將先生活活打死?”
相比夫人,蘇瑞想到老爺盛怒的後果隻怕會更加可怕,便什麼也顧不得,哭訴道“小姐饒命,小姐明察,奴才哪有膽量敢貪墨近百萬兩,這可都是夫人吩咐奴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