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吳家姐妹真被認定為有意冒犯賢王,隻怕自己也會被牽連,念及此,林婓熙笑著勸道:“三姐,吳小姐她們不會是有意冒犯賢王的,她們也是一時胡言而已隻不過一個誤會,三姐何必咄咄逼人,緊抓著這誤會不放呢?這未免讓人覺得三姐過於小氣了。”
咄咄逼人、過於計較是嗎,林婓凰剛才隻是嚇唬吳家姐妹,無意計較,但聽到林婓熙的話,林婓凰倒打定主意要好好計較了,目光冰冷的盯著林婓熙緩緩說道:“既然四妹說是一場誤會,那三姐相信吳家姐妹剛才是無心之言,但既然是誤會,那是不是得賠禮道歉呢,四妹?”
“這..這..這。”若說是,隻怕吳家姐妹怨恨自己,畢竟剛才是自己慫恿她們羞辱林婓凰,但若說不是,無疑是再打自己的連,林婓熙頓然笑意僵住,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被氣得臉色鐵青不想將事情弄大的李媚瑗說道:“吳慧,既然林小姐都開口了,還不快道歉。”
聽到李媚瑗的話,不情願的吳家姐妹雙目怒視著林婓凰咬牙道:“對不起。”
向在人前優雅大方,與人為善的沈華香卻說道:“吳小姐未免太沒有誠意了吧,或者是吳小姐根本不認為這是誤會。”
“你”吳家姐妹怨毒的望著沈華香,深呼吸之後半屈膝低頭道:“三小姐,對不起。”
“行了嗎?”吳慧恨意的望著沈華香道。
麵對吳慧充滿恨意的眼神,沈華香目光好不閃避的回視著。
李媚瑗重重的哼了一聲,和吳家姐妹、林婓熙望另一邊走去。
“婓凰,你真是太厲害了,居然能將李媚瑗她們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柳祺顯然是繼承了她父親威武將軍的豪爽。
林婓凰向來不喜歡與人爭辯,今日也是無奈之舉,所以聽到柳祺的稱讚,林婓凰也隻是淡然笑之。
“華香,你又何必與她們相爭,無端讓她們連你也一起怨恨。”林婓凰柔聲責怪道。
“難不成讓我白白看著你讓人欺負了去。”沈華香心疼道。
“好啦,就你們姐妹情深,不過華香你現在為了婓凰就這樣與人爭辯,看來可不能隨便惹到你那未來夫婿。”
柳祺還沒說完,裴沁一腳踩在柳祺腳背上,無端被踩,柳祺本想質問裴沁,忽的想起什麼,擔憂的望著沈華香。
沈華香霎時愁容滿麵的望著遠方,未來夫婿,隻想也隻能是心中那一人,但卻又是不可能的。
看到沈華香聽到夫婿二字,臉上盡是憂愁,林婓凰心中滿是擔憂疑惑,本想詢問安慰,但今天這環境顯然不適宜,林婓凰也隻能站在一旁,擔憂的望著沈華香。
裴沁忙扯開話題道“婓凰,這是你第一次參加牡丹盛會,你可有準備什麼才藝?”
“我可是京城有名的三無廢材千金,身無長物,哪有什麼才藝可展,裴沁,你就莫笑話我了。”林婓凰心中明白裴沁的用意,便自嘲道。
“你若是廢材千金,那我們特別是柳祺可都是無地自容了。”裴沁笑道。
“裴沁,看我不打死你。”柳祺假裝怒氣道。
三人人的打鬧玩笑讓原本有些低沉的氛圍輕鬆了不少,沈華香也將心中憂愁壓下,與林婓凰一起她們打鬧說笑。四人才說笑一會,便有宮中嬤嬤詔告皇後娘娘即將駕臨,讓各位小姐前去宴會等待鳳駕。
眾人遠去後,原本嬉笑喧鬧的花園頓時變得清靜。
巍峨疊障的青山後,一身著鮮豔紫色錦衣的男子饒有興致的望向坐在輪椅上的沉默寂靜的男子,笑道:“怎樣,皓擎,我沒說錯吧,那林三小姐當真與尋常閨秀不同,有膽識,又機智,真是個有趣的女子。”
楚皓擎並不回應葉夙清的話,而是淡聲說道:“若葉老將軍知道牡丹盛會開始了,身為評委的你還未入席,不知是否更有趣呢?”
葉夙清猛地拍了一下腦袋,說道:“唉呀,我這腦子,在這看戲看得都忘了,被老爺子知道又得是一陣好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未來娘子的。”一腳輕輕點在身旁半丈高的石頭上,借力施展輕功,身影如煙,消失在眼前,仿佛剛才看到的是幻影一般。
楚皓擎望著剛才少女們聊天的花園,想著剛才花園中聰慧清雅的女子,想著當日客棧雅閣那女子聰穎應對的交談,一向清冷深湛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姹紫嫣紅的萬春苑中,酸梨枝雕花鳥雲紋的桌案齊整的擺設在綠意盎然的草地上,每個席案上都放置著琳琅滿目的美味佳肴,珍饈美酒,在席案的右側都擺放著矮牡丹盆景,牡丹色皆不同,花型花態也皆不一,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正直怒放,花盆皆為白瓷盆,白瓷盆皆繪製了色澤豔麗,千嬌萬態的牡丹,一邊用膳,一邊欣賞著案上的盆景,真是兩相皆宜。
“皇後娘娘鳳駕到!”
隻聽得密密的腳步聲,一陣環佩丁當,皇後已被奴婢們簇擁坐上寶座。皇後年僅二十二,容貌嬌美,具傾城之資,氣質雍容,身著一襲紅羅蹙金百鳳朝凰廣袖金縷禮服,袖口與生色領內微露一層黃絲紅紗中衣滾邊,杏黃色金縷長裙下垂的線條平緩,毫無一絲多餘的皺折,白底杏黃色相紋的紗質披帛無聲的委曳於地,一雙鎏金掐絲點翠轉珠鳳凰步搖垂下拇指大的明珠累累而動,襯得愈發清貴雍雅,端莊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