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喜慶紅豔的新房裏,龍鳳花燭靜靜的燃著。蒙著蓋頭的林斐凰安靜的坐在龍鳳呈祥圖樣的新床上將近半個時辰,沉甸甸的發飾、鳳冠壓得脖子發酸,幾次想揭下蓋頭都被侍立在一旁的趙嬤嬤阻止,無奈隻能祈禱楚皓擎能趕緊回新房,揭下這礙事的紅蓋頭,要不然脖子估計要廢了。?聽得一陣腳步聲,趙嬤嬤心想是賢王招待完賓客回來了,忙讓彎著腰,低頭吹弄著頭上蒙著的蓋頭的林斐凰坐好。?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趙嬤嬤心中嘀咕:怎麼這賢王見進新房見新娘子還敲門的。??
心中雖犯疑,但已邁開步伐去開門,卻隻見身著一襲水藍色透青雲裳,梳著流雲髻的眉目從容、容貌秀美的女子,女子身後跟著四個身著淺粉色宮裝麼婢女。趙嬤嬤知其定是王府中掌事宮女,心中雖懷疑,但麵上卻不露分毫,福身道:“不知姑娘到訪有何吩咐?”???
?女子福身還了一禮,微微笑道:“不敢,嬤嬤客氣了,奴婢姓白名冰,是王爺的貼身侍俾,因朝廷要事纏身,王爺今晚在書房過夜,不到新房來了。還請嬤嬤時候王妃更衣就寢,無須再等待了。”
“什麼,王爺不過來了?”趙嬤嬤聽了一驚,甚是惱火道:“白姑娘,這玩笑可開不得,新婚之夜,新郎卻不在新房,留下新娘孤身一人待在新房,倘若傳揚出去,隻怕會淪為笑柄,賢王府名聲一落千丈了。”
白冰不怒反微笑道:“嬤嬤多慮了,賢王府規矩森嚴,下人們嚴守規律,口風嚴謹。不似一般府邸,管理疏鬆,下人對規矩視若無睹,隨意散播謠言,肆意詆毀主子,毫無規矩可言。所以,除了有心之人有意為之,嬤嬤盡可寬心,無須憂慮。”
趙嬤嬤侍候老夫人幾十年,老於世故,聽白冰言語,哪能不明白有意羞辱林府,暗指自己乃多舌之人,心中怒火燃燒,活了幾十年,從未被如此羞辱,竟被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見趙嬤嬤氣的臉色鐵青,白冰臉上笑容更甚,福身道:“嬤嬤臉色不佳,想必是今日太過勞累了,奴婢就不打擾嬤嬤休息了。”
趙嬤嬤見白冰如此囂張的離去,心中更加惱火,可又不好發泄,回到房內,將侍立於一旁的婢女們都打發走。
林斐凰聽到楚皓擎今夜不過新房,雖也惱火,但也鬆了一口氣,畢竟要與一個見麵還沒幾次的人滾床單,實在是無法接受。隨手揭下蓋頭放在一旁,輕輕敲錘酸的發疼的脖子。
“小姐,你怎麼又擅自把蓋頭揭下來了?”趙嬤嬤急忙又要幫林斐凰把蓋頭蒙上。
林斐凰忙伸手抓住趙嬤嬤拿著蓋頭的手腕,道:“嬤嬤,您老人家就放過我吧,再能下去,明日頭都抬不起來了。”
趙嬤嬤輕推了林斐凰的額頭,道:“你呀,今夜王爺倘若真的不來,你才真的抬不起頭來了。”
趙嬤嬤將蓋頭重重的拍向桌子,拍了大腿道:“王爺不過來,八成是因小姐你今日在廳堂擅自將蓋頭揭下,心生芥蒂,不行,老奴得去找王爺,今晚無論如何都要將王爺請過來,不能平白的讓人欺負了去。”
說完,欲抬腳就走,聽身後林斐凰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忙回頭,卻見林斐凰已倒頭深深睡去。心疼林斐凰今日四更天就起來,也是累了,不忍再叫醒她,隻能輕歎氣作罷。
書房
葉夙清輕搖紙扇,一雙妖媚桃花望著書案前練字的楚皓擎,笑道:“洞房花燭夜,如此良辰不陪在嬌妻身旁,卻在這裏練習書法,放眼穹嶽國除了你,估計也沒誰了。
葉夙清??“不過,我倒沒想到,林三小姐不僅是風姿綽約的楚楚佳人,還是個妙手神醫,居然救了柔然族的三公主一命,柔然人雖然有些蠻橫,但卻重信義,有恩必報,看來,咱們賢王府又少了一個敵人,多了一個盟友。”
想起那明媚動人、紅妝耀目的人兒,楚皓擎深沉冷然的眸底掠過一絲暖意,薄唇噙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扣扣,一陣敲門聲響起。
楚皓擎雙眸又如以往清冷深沉,冷聲道:“進來。”
白冰緩步行進房內,福身道:“王爺,已吩咐侍候王妃就寢了。”
“嗯。”楚皓擎手執毛筆書寫詩句,輕聲應道。
白冰見楚皓擎對自己仍是如此冰冷、吝嗇言語,雖已習慣,但每次都渴望能有所改變,能夠讓他注視自己。
“有事?”楚皓擎瞥見白冰尚未離開,不禁微微蹙眉,但仍低頭執筆書寫,不曾抬頭,冷聲問道。
白冰微微苦笑,福身道:“奴婢告退。”
見白冰退出房間,葉夙清抬眼偷望楚皓擎,輕輕搖頭,歎道:“哎,可憐太後一片苦心,這麼一個清雅的美人。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啊。”
楚皓擎放下手中毛筆,抬眼望著葉夙清,淡淡道:“聽聞葉老將軍在為你尋覓良人,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原本歪坐於椅上的葉夙清猶如雷擊一般,噌的猛挺起腰坐直,憤恨的道:“楚皓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