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德宮內的一處別苑內,江荷在幾乎是有些憤怒的看著齊文華的,但是,這憤怒起的無意,走的也很快。
她的氣憤無非是因為齊文華的又一層身份,無非是身邊那些人越來越琢磨不透,無非是她此刻,有種生活在不真實的世界中的感受。
可是,這個世界真的真實嗎?
她在心裏輕輕的搖了搖頭,生活畢竟不是小說,她清楚,而她也不是有那麼多矯情情緒的女主,所以,她的憤怒來的快,去的也快。
別人的身份那是別人的事,何必與你說,即使是朋友和知己,那也有擁有秘密的權利。
她深吸了口氣,將心緒平複,才請齊文華坐下,自己也坐到了他的對麵,又遣了彩瓶去倒茶來。
齊文華看著她,並沒有忽視她方才那一瞬的憤怒,但他也並不在意,其實他是知道江荷在為什麼而憤怒的,但,就像江荷在不會太在意別他的無意隱瞞一般,他也不會太在意她方才那不太友好的表情。
他想的其實是與她差不多的事情,他知道,她應當是惱怒他這突然又冒出來的一個身份的,因為她或許是真的把他當朋友看待的,更何況他們在明麵上還是有婚約的。
她是應該惱怒的,可是無論是因為什麼,他都有權利決定對誰說什麼,或不對誰說什麼,但就像她有權決定自己的想法一樣,隻要她不對他說什麼,那他也不會太在意她的憤怒,畢竟那都是別人自己的事,不是嗎?!
兩人都對方才的事情閉口不提,彩瓶端了茶水過來,意外的對齊文華並沒有什麼好臉色,隻將茶水放在了桌子上,斟了一杯給江荷在後,就退到了她的身後麵站著。
江荷在奇怪的看了看她,卻見齊文華先開口道:“我的暗衛會打掃好這裏,你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就算要我打掃,那也是奴婢的分內事。”彩瓶冷漠的回答他,和那個貪財的模樣簡直扯不上邊。
難道她搞錯了?彩瓶喜歡的人其實並不是箬暨雨澄,而是齊文華?文華世子爺?
齊文華見她們一人麵露疑惑,一人麵冷如霜,不由得對彩瓶苦笑道:“三叔很想念你,希望皇後娘娘下一次的寬恕期,你能夠回家。”
哦,原來是親戚?
江荷在恍然,卻又不知堂堂齊王府家的小姐,怎麼入了宮做宮女,難道是選秀沒選上?!或者她是偏房所出的庶女?!
但看齊文華似乎已不想再此多語,而彩瓶也冷著臉不回,江荷在也就隻好放下好奇不再問了,更何況在宮中知道的越多,掛的越快,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隻見未得到回應的齊文華也不尷尬,隻自顧自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後,很端正的喝了一口,才又放下茶杯,慢慢道:“其實,我這次前來是為了上次與你所說的旅遊一事。”
說著,從寬廣的袖子裏掏出了一本小冊子,接著道:“上次與你一別,我回家仔細的想了想你所說的模式,又整理了一下,並寫了相關的規劃,你看看有無紕漏,是否可行。”
哇塞~原來他還是有興趣主導的嘛!否則真的讓她主導,就她這個智商,也不知道要賠到什麼程度去了!
想著她就要打開小冊子細細的翻閱,卻聽齊文華阻止道:“待我走後再研究吧,希望你多些時間翻閱後,可以提出想法並給予修正。”
“哦。”江荷在知道他是還有別的想說,回頭對彩瓶說道:“你去看看外麵怎麼樣了。”
彩瓶知道她是有事要與齊文華單獨商談,便應聲下去了,說起來,江荷在倒不怕皇後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她並不怎麼防範彩瓶,這其中緣由,她也說不清楚,隻覺得自己似乎總在潛意識裏忘記防備她,甚至信任她。
不過,從前世蘇夢童起,她的直覺總是莫名的很準,所以,在這樣不知前不曉後的地方,或許,也隻能相信直覺了。
彩瓶退了出去,江荷在看著齊文華,突然發現麵前的男子其實長的真心好看,主要是他好看的不過分,不如箬暨雨澄孤寂、不似未吟風遙遠、也沒有冷泠玄昀的張揚。
這樣溫文又聰慧的男子,如果不是他們一上來就是未婚夫妻,如果不是因為他而害得真正的江荷在被江梅在推下水,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如果隻是普通又偶然的相遇,也許此刻她是暗戀他的。
事實就是這樣搞笑,事實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她沒有貪慕冷泠玄昀的容貌,沒有惦記未吟風淡漠下的溫暖,也沒有看上自己的未婚夫,偏偏就是不知原因的在意那個離自己無比遙遠的人。
“我本隻是來找你商談旅遊的事的。”齊文華看她出神的樣子,隻好先開口道:“但如今看來,你有更需要解決的事。”
江荷在的思緒被拉回,對他歉然一笑,回:“我如今身在皇宮,雖為客,但也明白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這個道理,需要解決的事情太多了,這頭一件,恐怕就是得盡早出宮。”
“我明白,隻是,這皇後娘娘把你放在了芳德宮,怕是真的想要撮合你與七皇子。”他看著她,眼神有點焦慮,又似有點無奈,最後隻得歎道:“事到如今,怕是你還不知道,芳德宮的主位娘娘是七皇子的生母,德妃娘娘,也是我的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