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出出租車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我站在一個掛著看不懂英文的店牌的夜店麵前。這是我從網上找到的地址,據說是一家地下酒吧,名字翻譯成中文叫“夜月”俱樂部。我聽著從裏麵傳出來的巨大的音響,心裏有些興奮地想著,看來沒有來錯地方。
我走了進去,裏麵有兩層,我正好站在第二層上。一圈不鏽鋼的圍欄,地下一層是個寬敞的舞池。現在的時間正好是這裏的黃金時段,所以人滿為患,很是擁擠。我找了個角落,靠在牆麵上,感覺著這裏的擁擠與震撼。在這樣的地方,反而讓我感覺比在嶽家更心安。我也知道這樣的心情,隻是環境落差造成的很短暫。可是今晚,我需要這樣的嘈雜,我需要知道自己還活著這個混亂肮髒的世上。
上身靠著牆壁,我曲起腿,隨著音樂不自覺的擺動著。漸漸感覺自己熱了起來。晃動的燈光不時閃過我的臉頰,我感覺有些睜不開眼。
我在等待,等著有人來搭訕,剛剛的幾個都不怎麼合我心意。我推脫說等我男朋友,他們便泱泱地離開了,畢竟這地方的女孩多的是,人家也不必強迫一個不情願的。我知道這個地方雖然混亂,卻是一個很有勢力的黑社會老大開得店。所以像強奸這類的事,相對少了很多,最起碼他們不敢在這酒吧裏麵,明目張膽。
我有點落寞的想著,是不是這裏的帥哥都死絕了?怎麼就沒一個長的還過得去的。其實我這麼想完全是酸葡萄心態。雖然我因為近視,看不清舞池裏和四周的男人帥不帥。不過可想而知,帥哥應該是有不少的。這地方嗎,本來就是一個皮相的交易地。聚集在這裏的都是些自恃有些色相,來這兒放縱或獵豔的。也是些現實中被優渥環緊寵壞了的年輕人。
我頭抵在牆上,正閉著眼,忘情的沉醉在超級火爆的音響中。突然感覺我弓起的腰被人抱住了,與男人的下身緊緊貼在一起。我猛的睜開眼,看見了一張笑臉。
挺帥,笑容和眼神都很含蓄,最起碼沒想剛剛那些搭訕的人一般露骨。我聞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柔軟的香味兒,看來是在女人堆裏呆了不短時間,被熏出來了。
他長的很英俊,也是我喜歡的高大型的男人。他黑色的皮衣,跟我的倒是很配。我直盯著他眼睛瞧,在那裏看到些男人常有的火花。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這樣看人很讓人受不了?”他笑著對我說,他聲音不高不低,我沒想過男人的聲音也可以這麼好聽。我會心的微微笑了笑,感覺自己的臉龐柔和了些。
“是嗎?我讓你受不了了嗎?”我上身還是靠在牆上,與他對視著。我偏頭看向他,聲音放的很嬌媚。
“恩,不過現在好多了。你應該多笑笑。”他的手開始從我腰上撫摸下去。我隻感覺有些癢,我的敏感帶不在下身,所以我隨他摸。
不過想想有些吃虧,我抬起垂下的手臂,撫上他消瘦的臉頰——為什麼男人的臉總是這麼瘦呢。像撫摸一隻小狗般,我憐愛地看著他。然後,我不可遏止的莫名其妙地仰頭大笑起來。在這嘈雜的環境中,我放肆的笑聲被掩蓋在低低的空氣中。我咧著嘴:好久沒這麼舒心的肆無忌憚過了。這才是我本性,放肆、沒有教養——
他下身離開我,並沒放開扶在我腰臀間的手,深色的眼眸彎彎的,“笑完了?”他問。
我突然發現他的眼睛很好看,是那種茶色的,清澈而深沉。我突然間發現,它們和我長久以來熟悉的一雙眼眸很像。
我有些惡狠狠的直盯著他的眼睛看,像是要從那雙熟悉的陌生眼眸裏找到某種答案般。可是我知道,那個答案是我永遠沒有辦法找到的了,沒有任何意義和存在價值的答案又怎麼會找得到呢。
我感覺絕望了,又掛上了一個無心的笑,沒有到達眼底。那個人眉頭微微皺了下,然後問道:“有沒有興趣,過去坐一坐,我的座位在那邊。”他向後翹一下拇指。
“很多人嗎?”我看著他媚笑,一徑沒心沒肺的淫蕩樣。
他眼眸逡巡下我臉麵,很開心的笑了,“不多兩位朋友。”
“好吧。”我任他勾著我的腰,跟他來到相對偏僻的一處座位。
那裏坐在兩對男女,抱著一起,親昵狎玩著。我們坐在他們對麵,正好將三副沙發占滿了。我注意到他們猶自沉浸在個子的遊戲中,並沒有注意到有人到來。
他一把圈住我,靠在沙發上,“我叫傑森。”“米蒂亞。”我隨口胡謅個名字。
他笑笑,問我,“你想喝點什麼?”
“就你喝的這個吧。”他拿了個幹淨的杯子,給我到了些洋酒。“度數有些大,別喝的太快。”
我眼神揶揄地看著他,靠在他胸口上,神情挑逗的說,“不是應該把我灌醉,才好辦事嗎?怎麼倒勸我少喝呢。”他沒有推開我,任何正常的人都不會,順勢將手探進我外套,隔著薄薄的T恤衫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背。
他朝我笑著,很舒心也很媚人的笑,好聽的聲音響起,“我更喜歡女孩子灌我。”他看著我的眼神很溫柔,想要將人灌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