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像止不住的珠子,接連滾落下來。我就隻能站著那裏,抽泣著。像一個被欺負的小女孩兒,心裏好委屈。
嶽子淩走到我麵前站住。抱住了我。
“對不起……”他的聲音輕輕地傳進我耳膜。
他吻著我滿是淚痕的臉頰,吻去那些淚水。我感覺自己被抱起來了。然後被放到床上。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會放你自由。”嶽子淩的聲音。
他躺在我身邊,將我攬在懷裏。我睜開婆娑的淚眼,看到他胸前的毛衣。我有些不明白,他剛才說的什麼。
“睡吧。”嶽子淩將我抱得更緊了。聲音有些模糊。
就這樣?他不打算……
我歎了口氣。可是不是更折磨人嗎?隻不過不是身體,而是折磨我的決心。
壞蛋。就是到最後,還是不放過我。他是要我記住這晚,沒有侵犯,沒有諂媾;隻有愛,純淨無垢的,溫暖入心的。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合著眼,說出聲。
嶽子淩好半天沒說話。
“求求你……”眼淚又落了下來。
如果今夜這要這樣,跟他和衣躺過一晚。之後,我是不可能,當什麼也沒發生過的。心裏的防線會被摧毀,然後是崩潰。
女人就是這樣。如果被索取了東西,很快就會忘掉;反而是被人給與了,尤其這給與的又是寵愛時,就成她的劫難了。沒有幾個能安然無事的吧。
嶽子淩吻了吻我的頭頂,“很久之前,就想這麼抱著你了。什麼都不做,隻是這樣相擁而眠……”他頓一頓,“可是看來,隻能有著最後一次了。”
他溫柔的話語,像火一樣燒著了我。我一下子,從他懷裏坐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他。
事到如今,他還說這些做什麼?做什麼呢?除了讓我動搖,讓我掙紮,讓我痛楚之外……好卑鄙啊……
他也坐了起來,和我對視著。我的目光,在他平靜的雙眸間遊移著。然後赤腳下床,走了出去。身後他沒有跟來。
是什麼讓他改變了心意。在進屋之前,我確定他是想要我的。是看到我顫抖地身體,看到我滾落的淚水,看到了我對他的失望和傷心;所以他才改變心意?
男人可真是……夠自高自大的。說什麼的都是他,說想的是他,說不想的也是他。女人就隻能像個人偶一般,隨他們擺布?
我靠著噴水池,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成一團。
這就是我真實的生存狀態。隻能呆在這寒冷的戶外,連一片屬於自己的地方都沒有。一直以來,我不都是這樣的嗎?隻不過,因為不想看清,便選擇閉上雙眼不去看。還真是笨拙的方法……
夜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冷。四周好安靜,沒有一絲聲音。世界就好像停止了一般,就隻剩下我一個人。而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人……
第二天,我生病了。發著高燒。迷迷糊糊的。
“怎麼會突然燒成這樣呢?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好像是媽媽的聲音。
我閉著眼睛,頭疼得厲害。感覺她的手,撫上我的額頭了。我皺起眉頭,想躲避她的碰觸。至今,我仍然不習慣她接近我。無論怎麼克服,心裏總是忘不了曾經的隔膜。
媽媽好像也看出了我的心理,我聽她歎了口氣。
“媽,我看著她吧。你先下去休息。”嶽子淩的聲音。原來他也在。
“好吧。”我聽她說了一聲,然後走出門去。門被合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