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霞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怎麼了，阿城？”
聽到她說話，張連城長長的眼睫扇動一下，好像回過神兒來了。剛剛他一直冷冰冰的盯著綺霞……
其實，綺霞不知道他那冷冰冰的表情，又何嚐不是對他自己露出的呢？他的心很寒，因為現在的他意識到，他已經輸給了另一個自己。
“琪琪。”他有些緊繃的薄唇開合。
“嗯？”綺霞坐在床上看著他，“有什麼話就說啊，我在聽。”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很很不好看。好像很灰白，又像在猶豫掙紮什麼。綺霞皺著眉頭看著他。
“阿城，你到底怎麼了？我覺得你好怪。”她看著他，疑問出聲。
張連城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睛卻直直的盯著她，像一隻眼睛蛇看到了獵物。那種眼神，帶著毒液的眼神，有點兒觸目驚心。
綺霞不安的吞一下口水，身體不自覺向後退去。張連城的目光鎖著她，身體卻一動不動的。那種沉鬱死寂的氣勢，很可怕也很壓迫人。
綺霞靠在床頭喘息著，小小聲的問他，“阿城，你想這麼盯著我到什麼時候？我累了想睡覺，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張連城呼出一口氣，微微笑了。臉上硬朗的線條柔和下來。沒有用了，回不去了……
“琪琪，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他平靜的說著。
看他又恢複了正常，綺霞猶猶豫豫的爬了過去，像隻小狗。看著她，張連城又笑了。
綺霞來到床邊，跪坐在那裏，仰著臉看他。張連城大掌托著她的下巴，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吻了下去。
他們以前也接過吻，所以綺霞並沒反抗，任他吻著。
隻是下一秒鍾，男人熱燙的大手，探進她上衣裏，撫摸著她光潔的皮膚。綺霞眉頭蹙了起來，眨著眼瞼看他。
張連城半垂著眼，將她壓到床上。綺霞開始掙動起來。
然後開始了——那一段纏繞了綺霞很長時候的噩夢。
……
一個女孩子，披頭散發的女孩子，哭得滿臉淚水的女孩子，裸著身子的女孩子抱著純白的被單，蜷縮在精致的粉紅色單人床上。
張連城在穿衣服，一件一件往自己身上套。他背著身子，所以看不到他的神情。穿上黑色西褲，束好腰帶之後，他轉過身來。一張落寞死寂的臉。
他看著那個蒙在被單裏的身影，好一會兒沒說話，然後暗中喘了口氣。
他坐到床沿上，手扶上她。被單下的人明顯蜷縮的更緊了。他的眼瞼垂了一下，掩住了自己的眼神。
“第一次都會這樣……隻會疼，沒有高潮。下一次，你就會很喜歡了……”他輕輕的說著，垂著眼瞼。
綺霞在被子裏嗚嗚的哭著。張連城大手緊握成拳，臉色更白了。
“我先出去了。一會兒給你拿藥過來。”他說完，然後起身，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綺霞在被單裏，睜著眼，眼神很像一隻受傷的小兔子。她想起了自己答應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