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怎麼可能!
那個人住在無憂殿裏已經多少年了,自從一劍挑了武當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倒是有不少管家小姐見過他隨身帶著的賀公公。
可那賀公公,他隻聽過,也不曾知道長什麼樣。
淵白歎了口氣,低下頭來,準備先去溫泉邊走走。
這一點倒是和大多數人不謀而合,就連慕容墨雪的第一反應,也是再去溫泉邊走一趟。
為了查案方便,溫泉池已經被官差團團圍住,兩人轉了一圈,收獲不小,慕容墨雪似乎發現了什麼,彎腰將水中的鐵石撿起來,忽地的一笑,登時滿山的樹花都失了煙霞明媚:“證物。”
北冥煌的眸撞上這個明澈純淨的笑容,一瞬間恍了神,原地站住了,手指微微的彎曲了一下。
這個人,他到底在哪見過。
越來越強的熟悉感,充斥在了他的腦海裏……讓他不由皺了眉。
為了能討論案情,晚飯是兩個人一起吃的,慕容墨雪和北冥煌坐在學院的食堂內,看上去倒是很引人矚目。
賀公公來給他家爺打飯,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回去之後見了長孫無憂,不由的嘀咕道:“那慕容大小姐什麼時候北冥家公子那麼好了,真是奇怪。”
長孫無憂細長的食指劃過瓷碗,朝著他看了一眼,優雅中透著一種疏離,難以接近並讓人著迷。
見自家爺沒有說什麼,賀公公幹脆大著膽子,繼續說了起來:“爺,小的剛剛去食堂打飯的時候,那慕容大小姐正和北冥家的公子坐在一起吃飯呢,那神情嗤嗤……怪不得京城裏的人都說她喜歡看男人呢,小的猜測,她沒準是看上北冥家的公子,要不然也不會笑的那麼——”
他的話還沒完就被自家爺的眼神嚇到了,他用那一雙泛著金色的冷冰冰的眸子盯著自己,一步步走近。
伴著“啪嚓”的聲響,長孫無憂站了起來,那年輕而又勁拔的身影,慢慢地踱步走黑暗的房間,徹底成為了夜的生物。
賀公公愣在原地,傻傻的看著檀木桌上碎成片的瓷器,大嘴張著,一動都沒有動。
爺……剛剛是生氣了?
長孫無憂並沒有生氣,他隻不過覺得心裏有些煩躁,那股煩躁是沒由來的,充斥在胸膛之間,隱隱的生出悶意來。
他伸手將自己的外衫解開,低頭時便會看見結實有力的肌膚,完美無暇,引人奪目。
“慕容墨雪……”他冷冷的念出這四個字來,眼神變得有些冰冷,臉上頃刻間覆了一層明顯的寒霜,大風呼嘯而過,卷起他獵獵翻飛的大裘披風,遠遠的,長孫無憂回過頭來,
眼神深沉的向著食堂望去,久久一動不動……
林間傳來嘶嘶嘶的響聲,長孫無憂眉目冰冷的站在狂風中,高高的俯視著夜色彌漫中的黑影,妖邪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讓人摸不出心思。
黑影盤旋在草叢中,頭伏的很低,嘶啞的嗓音就像是毒蛇在吐著蛇信:“王,有人在采集少女鮮血,不知道是什麼目的。”
“嗬……”長孫無憂冷笑了一聲,長發卷起,帶著不屑一顧的清冷:“人類做事,無非是為了貪欲。”
黑影點頭,姿勢恭敬:“王說的是,那我們插不插手?”
長孫無憂收回目光,風華中帶著冰冷,淡淡的語氣中掩不住層層殺氣:“把人找出來,讓他記住,軒轅,是我的地盤!”
簡簡單單一句話,蘊含著風雨若來,黑影垂下雙肩,應了一聲是,舌尖舔過薄唇,帶出了一股興奮。
自從王沉睡之後,好久沒有看到他這樣的姿態了,他們偉大的王,終於開始蘇醒了!
夜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北風呼嘯的著,冷冽寒峭,刺入骨髓,大風卷起紛紛揚揚的白雪,漫天嗚咽著,像是發了瘋的怪獸。
太白學院到處都有重兵在把守,女兒身的慕容墨雪不能再像之前一樣跑到溫泉去泡澡,愛幹淨的她打了桶熱水,房間裏燃起了上好的蘭香,香氣幽幽襲人,催人入睡。
慕容墨雪一動不動的坐在半人高的木桶裏,好像是睡著了一般,隻有濃密的睫毛不時的輕輕抖動,才看得出她是仍然醒著。
蒼白的臉頰也有些紅潤,一身雪白的肌膚好似錦緞一般光滑,在柔和的燈光下,有著陶瓷一樣的美感。烏黑的長發一半輕輕的飄在水上,另一半蜿蜒在她雪白的背脊上,顯得別樣的誘人。
就在這時,一股涼氣陡然逼近。慕容墨雪猛地睜開雙眼,幾乎還沒看清到底是什麼狀況,她雙手突然本能的在池邊撐了一下,瞬間借力騰空而起,躍出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