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墨雪靜靜的聽著,聽完之後,她轉過頭去看了北冥煌一眼。
後者也在看她,一雙眸子帶著笑,不露痕跡的點了點頭。
慕容墨雪知道他這是答應了,轉身對著夜皖離說:“院長,我需要一把剪刀。”
“好,這些我會為你準備好。”夜皖離笑了起來,他的笑總是讓人猜不透。
果然如他所言,慕容墨雪所需的所有東西,夜皖離都叫人備下了。
他拍了拍慕容墨雪的肩,勾唇一笑:“少年,本院祝你好遠。”
慕容墨雪道了一聲謝,而後拿起白布上擺著的手套,剪刀,銀色匕首,手法熟練,眼神專注,仿佛她天生就是做這個的。
她伸手將額前多餘的長發盤在耳後,這個動作她做起來很緩慢,直至把頭發梳的一絲不苟之後,她才開始動手,用剪刀熟練的剪開死者的羅裙,手指摸著屍體的骨頭,一寸一寸仔細的數下來,最後她將手放在了死者的腹部,微微皺了一下柳眉。
奇怪,若隻是死後腸道脹氣膨脹,卻不應如此堅硬才對。
像是找對了位置。
她拿起銀色匕首來,順著肌膚的紋理,嘩啦一下拉開了死者的小腹。
鮮血忽然湧了出來,她卻不閃不躲,鎮定自若,挑撿出一些物事,放在一旁的白布上。一雙眸子亮的如同天上的繁星,即便是沾了血漬,那張小臉也沒有任何的表情,除了專注這個詞,再也不能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
北冥煌感覺到了內心深處湧出的震撼。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哪一個人,這麼美。
這種美幾乎超脫了性別,年齡!
慕容墨雪依舊拿著匕首,麻利迅速的將屍體挑開,她專業的手法,成功惹來了周遭的感歎聲。
學生和武士們幾乎都砍傻了眼。
她卻絲毫不在意,隻眉目不眨的盯著眼前的屍體。
這具屍體的腸道有明顯被劃破的痕跡,周遭都已經爛了。
可,這到底是如何傷的?
慕容墨雪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銀色匕首撕開皮肉。
忽地。
她雙眸一亮從死者的腹中取出了一塊金屬,金屬的形狀不是很圓,帶著點菱角。
見狀,眾人倒抽了一口氣:“金子!”
就在大家震驚不已的時候,遠處突的跑來了一群人,帶頭的那個五六十歲的年紀,身著錦衣綢緞,頭頂帶著一方黑帽,大肚皮,粗短腿,跑起來一喘一喘的。
他邊跑邊喊著:“葉兒,我的葉兒!”
慕容墨雪沉了一下眸,讓開路來。
男人一下子撲在地上,帶著翠玉扳指的大掌心疼過的撫過死者的臉,忽地大喊了起來:“是誰!是誰害死了我的葉兒!”
“李員外,請節哀順變。”夜皖離忍受著他說話時撲出來的渾濁,微微皺了下眉。
男人像是沒有看到他一般,雙目赤紅:“你們這裏誰是管事的,給我叫出來!誰能抓到殺害我女兒的凶手,本員外重重有賞!”
聽到這句話,夜腕離低笑了一聲,似是在嘲笑男人的不自量力。
“一萬兩!?”隻要破了案,既贏了聲譽,又贏了錢,何樂而不為?
“好多錢,這個人是誰啊?不會是忽悠咱們呢吧?”
“這位兄台你有所不知道,這人便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李霸天李員外,他經商多年,財通南北,手中有的是錢,不至於唬咱們。”
弄清楚了李霸天的身份,學生武士們都目光金光,想要報名。
可看到夜皖離的神色之後,又怕他不允許。
誰知,夜皖離非但不允許,還彎唇笑了笑:“大家誰想賺這一萬兩,盡管和李員外說便好。”
眾人一聽這個,一擁而上!
一向愛財的慕容墨雪卻沒有動。
如果這事兒擱在平常,她或許會感興趣。
可這是在考試!
能當上太白學院的學長,能在短短幾年之內給朝廷輸送了這麼多人財,能把各方公子都調教的規規矩矩。
就證明夜皖離這個人不是一般的聰慧和……奸詐。
在眾學員的簇擁下,李員外將李葉兒的屍體領回了李府,說是要請僧人來超度亡靈。
不知道為什麼,慕容墨雪總覺得,他的神情有些古怪,尤其是再看向溫泉時,整張臉都變的蒼白無色了起來。
慕容墨雪的眸冷了冷,一定有什麼東西,被她忽略掉了。
可,究竟是什麼呢?
對了!
殺人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