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有半盞茶的時刻,久到連慕容墨雪以為那個男人不可能有任何反應的時候,長孫無憂忽然冷冷應了聲:“好。”
什麼?!這個冰塊男竟然說好?
雖然她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但是她顯然還沒有做好對方坦然接受的準備。
慕容墨雪詫異的抬頭看他,卻無法從他麵無表情的俊臉上獲得更多的信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會如此輕易接受這樣的決定。
果然,長孫無憂冷蔑的眼神涼涼的看著慕容墨雪的眸子繼續開口,聲音幽冷,沒有一絲人氣:“不過,我要和你一組。”
淵白馬上讚同道:“好啊!”
北冥煌邪肆的勾了下薄唇,眼下的淚痣閃爍著淡淡的光。麵上依舊掛著波瀾不驚的笑,而那笑意卻未達眼底:“無憂兄的這個要求,恐怕不行。”
慕容墨雪也抬頭看著長孫無憂,卻無法從他幽深似海的眸中讀出他的用意。
不過這也沒什麼可糾結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現在要躲他遠遠地,也不現實。
相對於隨時會被北冥煌發現自己是女人這個事實,和長孫無憂在一起,她反倒無所顧忌。
想到這裏,慕容墨雪嘴角一勾,神態自若地答應:“可以。”
是夜,月黑風高,天上連一點星星都沒有。
慕容墨雪和長孫無憂一道,向溫泉的方向走去。
北冥煌狀似隨意的跟在後麵,不近不遠,卻始終保持著一丈之內的距離。右手閑閑的把玩著手中的洞簫,幽深的雙眸中看不出情緒。
溫泉旁往日駐守的兵卒果然已經不見蹤影,如今空無一人的地界本來就帶著森森的鬼氣。
今日的長孫無憂仍舊一貫的白衣勝雪,一身寬大的衣袍被山間的風吹得獵獵作響。飛揚的發絲隨意的披散著,將原本清冷脫俗的人生生扯出了一絲邪魅之氣。
北冥煌幽深的目光掠過長孫無憂,落在一旁的慕容墨雪身上。笑得一臉俊逸:“這裏就交給慕容兄和無憂兄了。”
慕容墨雪淡淡一笑:“好。”
一旁,長孫無憂眼角的餘光掃過北冥煌離去的身影,金色的瞳驀得沉了沉。
慕容墨雪從從容容將袖中早就備好的東西拿出,無意間露出了皓白的一節手腕。薄薄的透明的肌膚襯著微微泛藍的脈絡,隱隱讓人有一種嗜血的欲望。
長孫無憂的視線落在那一方柔白之上,微微眯了眯眼,眸中倏然閃過一抹妖冶的紅。舌尖輕輕的掃過薄唇,帶著一絲禁欲。他忽然欺身向前,右手緊緊扣住了慕容墨雪的手腕。
慕容墨雪回頭就迎上了近在咫尺那張美得近乎妖孽的臉,吐納之間呼吸相融,散落的發絲微動,勾出了絲絲曖昧。
長孫無憂冰冷的體溫隔著衣衫傳遞過來,更比平日多了些魅惑的味道。
“放手。”慕容墨雪直視他狹長的雙眼,清冽的眸中沒有半分波瀾。
長孫無憂邪邪的挑了挑眉,並沒有離開熨貼著自己的暖意,手中的力道卻更重了些。
“我再說一次,放,手!”慕容墨雪嘴角倔強的彎成一抹淺淺的弧,語氣卻冰冷異常。
長孫無憂聞言並不鬆手,手上力道轉向,便將慕容墨雪整個身體納入懷中。空閑的右手撩開慕容墨雪散下的碎發,鼻尖緩緩的在慕容墨雪的頸邊磨蹭。
慕容墨雪冷哼一聲,出手如電,沒被長孫無憂抓到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握好了一把精巧的銀刀,鋒利異常,瞬間向著長孫無憂的頸間劃去。
眼看隻消寸許就能隔斷男人的喉管,卻不知為何凝滯在空氣中,仿佛定格了一般再無法移動分毫。
長孫無憂扯出一個令人悚然的微笑,再次逼近慕容墨雪身前。眼中的妖紅更加璀璨,聲音帶著些微隱欲得暗啞:“還說不怕我?”
慕容墨雪冷冷的直視長孫無憂詭魅的雙瞳,片刻後忽然嘴角輕揚,眼中閃過一絲狡詰。
她猛地將臉靠近長孫無憂那張顛倒眾生的臉,鼻觀鼻,眼觀眼,倏然放大的畫麵裏慕容墨雪看到長孫無憂琥珀色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知名的色彩。
不出所料,長孫無憂本能的後退,手中的力道鬆了幾分。早已習慣了拒人於千裏的人,不會允許別人主動靠近自己的身體。
隻消這一瞬間的疏離,也足以讓慕容墨雪從長孫無憂的手中掙脫。手中的銀刀也接著脫手向長孫無憂的方向射去,每出一把都正中死穴。
長孫無憂身形快如鬼魅,隨手一揮就阻擋了飛刀射來的淩厲之勢,將它們全部卷入寬大的袖中。再次抖落掉在地上時,已經成了殘渣廢鐵。
“十三,我家公子在欺負無憂叔叔耶。”慕容炎和夜十三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一丈開外的地界,看戲一樣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為什麼是公子欺負師兄呢?”夜十三有些摸不著頭腦,師兄的功夫明明要比阿炎家公子高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