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墨雪感覺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孔都開始戰栗起來,僵硬的身體讓她沒有辦法做出任何動作卻加劇了她的感官知覺。最每一個吻都想是點起一把可以燎原的大火,好像要將她焚毀,炙熱的火舌將所有的思緒蒸騰出去,大腦開始變得一片空白。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慕容墨雪隱隱覺得身上有一絲涼意。抬眼看去,長孫無憂已經直起了身子,同她拉開了距離,一雙眼睛俯視著自己,眼中格外幽深卻又格外空茫。
“你錯了。”長孫無憂涼涼的視線像冰冷的雨水輕輕落入她眼中。“我早就解開了你的穴道,可你現在不還是一動不動躺在我的床上。”男子鮮亮的唇邊勾著一絲淡淡的嘲諷,然而嘴角的弧度卻有些難以察覺的僵硬。
而慕容墨雪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些,暗色的眸沉了沉,再沉了沉,接著就燃起了滔天的怒氣,將一雙眼睛燒的晶亮。
沒有想到袖中的銀刀,沒有想到任何的格鬥技巧,慕容墨雪唯一一次憑著本能抬手向著長孫無憂邪魅無雙的俊臉上揮去,“啪”的一聲甩在了男子的臉上。
長孫無憂的頭卻沒有偏離半分,仍舊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慕容墨雪,臉上的線條剛硬而冰冷。
慕容墨雪努力撐起因為長時間未動而有些發麻的身體,再次揚起了手,手邊凝集了全身的力道,用力向著男子揮去——
然而還沒等她觸到他分毫,慕容墨雪的身子就斜斜的歪倒在一邊,眼中的火焰漸次熄滅,緩緩的閉上了眼。
白天穿著單衣時就被寒風侵襲,再加上怒火攻心,身體先她一步罷工了。
長孫無憂見狀皺了皺眉,剛剛他就覺得她有哪裏不對勁。現在看來……
長孫無憂右手貼上慕容墨雪的額頭,上麵燙手的溫度和他冰涼的體溫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完全不是平時應該有的差距。呼吸急促而灼熱,臉上也泛起了赤色的潮紅……應該是受了風寒。
白天明明就披了別人脫下來的衣服,現在卻變成這樣……
長孫無憂冷冷的哼了一聲,然而手下卻扯過一方錦被,蓋住了女子的身體。冰涼的手中也忽然騰起一股暖暖的氣流,貼近慕容墨雪的掌中,隨著經絡走遍全身。
時間一點點流逝,慕容墨雪臉上的赤潮才漸漸褪去,呼吸也平穩了好多。長孫無憂頎長的身體貼靠在她身上,一雙妖魅的眸已經淺淺的閉上,眼角還泛著些許春光。
而清晨,就在一牆之隔的門外——
“我家爺最煩別人吵他睡覺,慕容小姐還是請回吧。”賀公公大義凜然伸開雙臂,擋住緊閉的房門,攔住了前來獻殷勤的慕容琉璃。心裏卻暗暗叫苦:有人知道爺出了無憂殿也就罷了,此時若再讓人看到爺和一個“男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賀公公想了想後果,脖子後麵登時一涼。
慕容琉璃委屈的咬了咬唇,一張小臉格外惹人憐愛:“我親手為殿下做的早點,公公就要我送進去吧……”說完眼中適時的浮起一層霧氣,讓人更難拒絕。
然而賀公公見狀卻微微的皺了下眉:這些日子看慣了慕容墨雪直來直往不拘禮節的樣子,雖然有的時候很讓人頭疼很讓人不爽很讓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比眼前這個看起來又嬌弱、又文靜、又善良、又守禮的慕容琉璃順眼的多。
兩人既然姓氏一樣想必也都是慕容一族的後代,可是性格卻差了十萬八千裏,更加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竟然會向慕容墨雪的方向倒去……
果然是被自家爺影響誤入歧途把自己是變成被虐狂了麼?不行,爺要對毀掉他審美的這件事負責,必須加他月例……
賀公公腦中一麵信馬由韁的為自己哀悼,一麵緩解因為壞事瀕臨被撞破而出現的緊張感。
然而他畢竟是出入皇城又飽經訓練的人,麵上卻絲毫不含糊,語氣客氣又冷淡:“慕容小姐的好意我自會替您轉達,隻是假如現在吵醒了殿下,相信小姐的一腔好意隻怕就白白浪費了。”說完張開的手臂沒有絲毫放鬆,仍舊牢牢的守著房門,不給她進去的機會。
慕容琉璃聞言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好像一隻柔弱的鴿子。隻是被遮住的眸中卻閃動著不甘和憤恨的光芒,握住食案的手也因為用力而骨節發白。
被一個奴才拂了麵子,慕容琉璃驕傲的自尊心根本無法忍受,隻是奈何賀公公是長孫無憂貼身伺候的人,她也隻能忍氣吞聲。不過等到她成為他女主子的那一天……
慕容琉璃想到這裏,手中的力道鬆了鬆。嬌如春花的臉上重新扯開一抹柔婉的笑,正要開口說兩句“公公辛苦費心了”一類的話,身體卻猛地一震——
房門被陡然拉開,房門裏出現了慕容墨雪看起來有些虛弱的身影,隻見她背對著自己,向後伸開的手扯開了房門,而另一隻手則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牢牢握在掌中。
長孫無憂清俊無雙的麵容出現在她身後,英挺的眉皺著,鬆鬆垮垮的衣衫罩在身上,慵懶優雅卻不怒自威。